热气,温软,蒸腾。
所忆一切,都叫他心里燥得要命。
他甚至很无赖地给自己找理由,既是她事先答应好的事,那他此番来讨债也是师出有名,若真将她惹恼,打他骂他全都认下便是。
怀着这样的心思,陈敛暗暗探了三日,终是摸清楚侯府府兵换岗次序,其实以他的身手,进府何其容易,只是此番顾虑多了,叫他不得不为姜娆多考虑得周全稳妥。
“娆儿?”
进了屋内,他小心试探性地轻唤姜娆的名字。
没得回应,陈敛放轻脚步,猜想时辰不早,她应是睡得沉了些。
越过一道竹编折叠屏风,再往里走便是卧床,陈敛屏着气,生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吓到她,于是脚步愈发放轻,心里也瞬时鼓动得厉害。
他到底不是真的流氓无赖,近了床边,顾及她贵女体面,生怕这样逾距会惹她的厌,于是立即驻足,只敢背对着她的卧睡方向。
天不怕地不怕的陈敛,一向视这些俗礼为无物。
只是此番面对的人在他心尖上,这位不羁的浪子竟也束手束脚,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他站离床边大约两米远,缓声想将人叫醒。
“娆儿,醒醒。”
室内静得出奇,只他的声音回响。
其实仔细听便能发觉,此刻周围除了他,并不曾有旁人的呼吸声。
只是那时陈敛紧张得很,竟不曾觉察出丝毫异样。
“娆儿,你莫要怪我不打招呼便擅自闯了你的闺房。”
他叹了口气,见姜娆一直不给回应,又耐心道,“你若是恼我此番行事莽撞,只管说一声便是,我定立刻就走。”
又等了良久,仍无任何动静,陈敛这才静了神,终于觉察出了四周宁谧异常。
他挪动了一步,稍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