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霄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指,一口饮下碗中茶:“皱眉作甚,不就是一幅画嘛。”
他原本想拉了嵇远寒离开茶铺,却听到一名男子说出放浪形骸的调戏之言:“以前我还嘲笑过这殷九霄名不见经传的,怎么称得上‘千两白银’,现在让我叫他‘千两黄金’我都愿意。我买!”
“我也要买!”
三三两两的人开始哄抢行脚商手里的画卷。
“我见过殷九霄本人,哪有这般不男不女。”殷九霄微微昂头,一脸嫌弃。
登时,原本要买画的几人停了手,几道阴鸷的目光投向殷九霄。
他一只手摩挲着腰上的佩剑,一只手慢悠悠地往杯中倒入茶水,然后单手拿起茶碗,站起身,对着周遭一群茶客敬了一杯茶:“实不相瞒,在下自认有几分画工,不久前是真见着了千两白银在城墙上的风采,若是不嫌弃,在下现在可以作画一幅,让各位瞧一瞧真正的殷九霄是如何模样。”
有不嫌事大的江湖茶客连忙高喊:“小子,可别口出狂言,要画就画。”
嵇远寒的眼睛都瞪大了,讶异地看向他。
殷九霄对嵇远寒眨了眨右眼,然后走到行脚商那里,问可有纸笔。
行脚商的生意被殷九霄搅黄了又怎么可能会给他纸笔,但听了殷九霄聚音成线的密语,眼睛咕噜噜一转,接着大方地拿出了箱子里的笔墨纸砚。
茶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身白衣青衫的剑客身上。
一开始作画时,一两个人在旁边发出嗤笑,认为剑客只是信口开河,原本想着嘲笑一顿。然而画到一半,当宣纸上开始展现一位衣衫蹁跹,手持酒盏而立的青年时,纷纷开始屏息以待。
虽只有一杆羊毫笔,却在剑客的挥洒下,一个容貌无双,眼带刺目寒芒,薄唇带着轻蔑笑意,锋芒逼人的黑衣青年跃然纸上。
两炷香过去,殷九霄完成最后一笔,潇洒地收笔,拿下镇纸,转头看向一直坐在旁边的嵇远寒,笑着问道:“像吗?”
嵇远寒的目光从殷九霄的脸上移到画上,好似穿透了面具看到了殷九霄本来面貌,然后点了点头。此般认真的神态配上冷峻的气质,确实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