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宋凌霜不知为何忽然狠狠咬上了他的脖子,要不是自己及时扯开他的脑袋,怕是要见血。可即便如此,他颈上还是生生被咬出了一圈红痕。
他那时候还小,还是那副别扭的脾气,心里气得很又不好意思说,只能自己生闷气,还因此穿了许多天的高领衣裳。
可在往后没有那个人的岁月里,指尖无数次抚过那曾经印有咬痕的地方。他无数次想,如果当初自己再耐心一点,亦或是再死皮赖脸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那些夜晚,他悔得心都要滴出血来。
如今那人就贴着自己的后背,靠着自己的肩颈,睡得安然。
上天终究是待他不薄。
他曾以为,人生幸事,不过是心悦之人亦心悦我。
但他终究错得离谱。
他所求之事,不过是自己魂牵梦绕之人仍在这世间,会呼吸,有温度。
身后的宋凌霜嘟囔了一声,像是要醒了。
长孙珏寒疾发作的时候身如寒冰,抱起来自然也是冰冷刺骨。但是寒疾一旦过去,体温接近正常,又比常人要低上一些,在这闷热的夏日里抱起来却是极舒服的。
宋凌霜挺过了最难受的时候就是一夜好眠,这会儿睡眼惺忪地醒来,发现自己前胸紧贴着长孙珏的后背,甚至能清晰闻到对方颈间耳后若有若无的一丝清冷体香。
昨夜他一心想着焐热怀中的人,从未升起一丝邪念。可此时此刻,衣物单薄,身体相依,他还依稀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
他放开手噌地一声退到墙边,那架势感觉他刚才抱的不是个人,而是个大刺猬。与此同时他还不忘顺手去扯被子将自己盖住。
被子被扯过来大半,剩下的一角却被人揪住了。
宋凌霜抬头一看,见长孙珏已经栖身过来。他右手半撑起身子,肩上长发如墨,有几缕潦草落在胸前,身上单薄的里衣略显松散,隐约能窥见锁骨。
宋凌霜顿时蜷起腿,又警觉地捂了捂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