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珏像是没听见他这赖皮话,不再言语。

沉默了一会儿,宋凌霜轻声道:“谢谢你送我鞭子。”

长孙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声响,宋凌霜差点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你……打算给它取什么名字?”

宋凌霜翻过身,背对他道:“我想想……”

又过半晌,长孙珏欲言又止:“你……”

宋凌霜翻身过来,用手肘支起头,从斜上方俯视身旁的长孙珏:“你什么你?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利索了?”

长孙珏却不知为何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道:“你,表了什么字?”

“嗨,就这事儿,你至于么?”宋凌霜没心没肺地说,丝毫没有察觉长孙珏是生怕触及他噩梦般的回忆。“凌霜。”他道,“荆紫凌的‘凌’,秦霜的‘霜’。”他想起霜夫人听到时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再次感叹,有知己如此,母亲足矣。黑暗中,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他这样想的时候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身边的长孙珏。

长孙珏没有说话,但都听见了。

夜渐深,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与小时候一样,大多数时候是宋凌霜在说,长孙珏只是时不时嗯个几声。

“你不理我那几年,我可惨了……”宋凌霜每说几句就得抱怨两句,企图唤起长孙珏心中的愧疚,杜绝动不动就不理人的坏习惯。说着说着,也不知何时,竟沉沉睡去。

十八岁生辰之后第一次,在长孙珏身边,宋凌霜一夜无梦,睡得无比安稳。

第二日早晨宋凌霜起来的时候,长孙珏已经离开。他望着身旁的被褥,轻轻一笑,然后起身朝梨花苑走去。不出所料,长孙珏在那里练剑。

长孙珏的剑是他六岁时拿到的,那时他已经习剑两年。长孙宗主和霜夫人将剑交给年幼的长孙珏的时候,宋凌霜也在旁边。他还记得小长孙珏接过跟自己差不多长的剑,还望了他一眼。小家伙没有忘记有什么好东西要跟“相公”分享的好习惯。

宋凌霜摸摸他的头,笑着对他说,“这是你的!”

长孙珏小脸上满是羞涩的喜悦。

长孙桓说,“今后这剑就跟着你。你给它取个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