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高中老师,对我的要求一向严格。当年她学生里有同性恋的时候我问过她的看法,她表现得宽容而开明。
只是等我出柜的时候我才知道,这种宽容与开明只是建立在事不关己基础上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的怜悯。一旦事情发上在和她相关的地方,比如说我身上,她就会立刻变得充满攻击性。
我妈当然不会在公众场合跟我计较这种事,她嫌丢人。等婚宴结束我当然就脚下抹油,逃之夭夭了。
宿和风的电话适时过来:“honey,一起回家啊。”
于是我按他的描述找到了他的车。
坐上副驾驶,宿和风递过来一块巧克力,“喜糖。”
“喜糖我吃多了。”虽然不是今天的。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剥开糖纸吃掉了这一块喜糖。
他的语气轻快而随意起来,“我就知道你在桌上不会去拿糖。来了总要沾一下喜庆的气氛嘛。”
宿和风把车倒出来,稳稳地开上路。
我本来想和他谈谈的,但现在那根可以被拽起来的线头又不见了。就像是蜗牛缩回了壳里。
就这么下去也很舒适——这种想法阻挠了我的行动力。
“邓邓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讲的嘛?”
“有,但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那我先开始好了。我觉得大概可能也许,我能说动家里人试着跟你家牵线搭桥。现在的问题是,根据你对你家里人的了解,我是该以和你相亲的角色进入他们的视野,还是直接以你男朋友的身份登门拜访比较容易被接受?”
“如果这能有效结束你的相亲生涯,我觉得可以。虽然我妈宁可我一辈子单身也不想看到我带男朋友回家,但我不介意带你回去过个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