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瑞被他吓得突然清醒过来。唐鸿希的声音很温柔，比往日还温柔，温柔得吓人。单瑞从他手里挣脱，转过身去看他，对上他的视线。

单瑞说：“你别哭。”

唐鸿希问：“谁哭了？”

单瑞留下泪来，又粗暴地用胳膊一抹眼睛，“我哭了，我哭了行了吧。”

唐鸿希红着眼睛，却倔强地不肯再流泪。他的爱炙热，仿佛能灼伤人。唐鸿希不哭，单瑞却觉得眼前的灵魂早已泪流满面。

“不能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也无所谓，只要你回来，我养你都行。”

13

唐鸿希转学了，单瑞退学了，那件事儿就算过去了。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也都不关他们的事了。

单瑞后来查了那张卡里的余额，才知道唐鸿希给他的不止是他自己谈条件谈来的一万，还有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攒的六千。

单瑞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钱，花也舍不得花，这都是唐鸿希的心血。他开始打工，最好是包吃住的那种，钱少一点也没关系。他越来越觉得生活不易，离他想的能给唐鸿希一个依靠差得太远。

转年唐鸿希高考，他就请了两天假守在唐鸿希家那个小区门口，戴着鸭舌帽蹲在路边，等着唐鸿希考试回来，能远远地看他一眼。

唐鸿希回来的时候走在一个精致又严肃的中年女人身边，不太有精神地垂着头。女人跟他说着什么，唐鸿希一句话也不说。

单瑞猜那个就是唐鸿希的妈妈。

唐鸿希从单瑞身边走过的时候，单瑞背对着他生怕被认出来。等人走过去了，他又盯着背影猛瞧。

唐鸿希突然一回头，单瑞一惊，想转过去又舍不得，就跟唐鸿希对上了眼神，唐鸿希冲他笑了一下。他妈妈发现儿子回头，就拉着他问了一句：“看什么呢。”

唐鸿希回答：“那边有只喜鹊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