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都是如此,物质上尽可能做的不错就可以了。我不否认我的父母都很努力,不光是我爸,我妈也很能干,在市场摆摊卖鞋十几年,这几年岁数大了也不肯在家休息,只是改做别的了。”
“我们面对的选择不是有钱但缺少陪伴的家庭和贫穷但有爱的家庭。大多数情况下,真实的情况是贫穷又疲于奔命、没有时间考虑爱的家庭。”
“你们可能没法想象,他们那样努力,一辈子的积蓄也就三十多万。”我垂下头勾起嘴角,“berg这套房子算上装修总价也该有六百万吧?”
张秋树点点头,“嗯,首付百分之三十,基本可以靠公积金还按揭。”
“你看,其实没什么。只是向现实低头的普通家庭。”我笑了笑,“我没什么狗血的故事,他们也是还算靠谱的父母。只不过我不是会按照他们的期待去结婚生子的孩子,所以愧疚得不敢回家。”
邓友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张秋树也侧头看过来,“那你之前是怎么生病的?”
我卡壳了一下。
宿和风眨巴眨巴眼睛,他是在场除了oe之外认识我最晚的人,并不知道我有过两次严重的抑郁症焦虑症。
我没跟张秋树讲过我的病史,但是我因为他而抑郁和焦虑复发的时候,处理方式表现得过于熟练了。他那么细心,不可能看不出来。
其实我是心理医生比较讨厌的那种病人。戒备心强且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储备,不听话又擅于反驳。幸好我去看的是精神科,一般流程就是叙述病情、开药、交钱拿药,不用跟我多交流。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理由。无非是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之后就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的期待,所以一直挣扎在讨厌自己和与自己和解之间。也有一部分因素是我本身的性格就是如此。”
“我试图试探过他们的态度,在我爸眼里,同情恋大概和强奸犯、吸毒一样罪大恶极吧。在他看来,哪怕是杀人、抢劫、贩毒、混黑,虽然是不走正道,只要能混出名堂来都是值得的。”
“但是他觉得同性恋就属于损人不利己的,没有价值没有好处的那种不走正道。”
张秋树拍拍我的手,“辛苦你了。”
我反手抓住他,换上轻松的语气,“换个角度想,其实我现在出柜也无所谓。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我现在是我家最有钱的人,我想做什么他们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