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温书却在这时叹口气:“此时说这话,尚且有些早。陛下心结不解,就很难接受他人——尤其是我的好意。我向茹念姑娘坦诚的第二个目的,就在于此。”
茹念听出他的意思,抿了下唇,半会儿后才说:“真要论陛下的心结……我想应当只有一个,陛下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不应当由他坐在这个皇位上。”
“罪人?”邢温书皱起眉,“茹念姑娘可否深入说一下?”
茹念面露为难,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后终于叹口气,回答:“就是当年先帝、皇子、亲王都遇害的事情。陛下说主谋是元贵,而他是最大的帮凶。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手足,对不起父皇。”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道:“但其实我觉得,陛下会这么想,甚至因为这个常年做噩梦,只有依靠安神香才能得以安眠,那么当初他肯定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陛下不论如何,都不愿意细说当年的事情。”
邢温书听完,眸间也多出些思索。
他仍记得围猎场没有安神香的那次,谢安双夜半就因为做了噩梦睡不安稳,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被他喊醒后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又想起他初回来时,谢安双房内使用的安神香剂量非常重,正常人使用那样的剂量甚至都可以直接昏迷,对谢安双来说却是正好适合入睡。
邢温书在心底叹口气,喝了一口手中的热姜茶,继续说:“所以我才说在陛下心结未解之前,我不敢向陛下表明心意。其实我对陛下的精神状态一直存有疑虑。”
茹念瞳孔微缩:“你、你的意思是……陛下很有可能精神有问题?”
邢温书点头,补充道:“大部分时候是正常的,只在某些方面或许偏执得有些病态——就比如方才茹念姑娘所说的状态。所以我想了解更多关于陛下过去的事情,过去时与元贵太后相关的事情,我猜测这是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
茹念听得出事情的重要性,但仍旧咬唇思索疑虑。
她多少都与谢安双相处过两年,而这段期间里她所认识到的谢安双与常人并无太大差异,骤然同她说这个,她还是有些缓不过来。
邢温书也不着急,安安静静等在旁侧。
许久之后,茹念才总算平复过来,轻吐一口气说:“我明白邢丞相对陛下的关心,只是我在陛下登基之后才来到京城中与陛下达成合作,这方面的事情我确实帮不到你。但我知道一人,她在陛下十一二岁时就与陛下相识,或许会知道更多。”
邢温书连忙问:“不知茹念姑娘可否告知姓名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