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温书等到他气息比初时平稳下些许后,才轻轻将他放回软榻上,找出一块干净软帕, 轻柔地替他把脸颊擦拭干净。
之后他又将门口的福源喊进来, 嘱咐他去备轿。
福源规矩地应声“是”, 往软榻方向看了眼昏睡状态的谢安双,担忧询问:“陛下现下……如何了?”
邢温书摇摇头:“情况不算很好。元太医已经在另想办法了,在此之前切记不能让陛下出事的消息被透露出去。”
“老奴明白。”福源恭顺点头,又问,“那邢丞相命老奴备轿,可是要回长安殿?”
邢温书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临到回答前忽然改了主意,沉吟片刻后说:“不, 摆驾去栖梧殿。”
倘若这毒确实是小公主下的, 那么这时候她肯定会有安排人关注谢安双的动向,回长安殿的话就太容易暴露了。
说完这句, 他又补充道:“另外也麻烦福公公先一步到栖梧殿去, 让贤妃娘娘把信不过的下人暂时打发走, 还有准备一池冷水。”
福源听出他的意思, 点头应下, 出去后先以谢安双名义不着痕迹地将无关下人打发走,又过了好一段时间才进长安殿走个过场再出来, 吩咐摆驾栖梧殿。
御书房到栖梧殿的路程不算近, 未免谢安双因为车辇颠簸而难受,邢温书抱着他上去后就让他继续睡在了自己怀里。
昏睡状态的谢安双还是紧皱眉头, 对外界状况已经失去感知, 只是本能地汲取身侧熟悉的安全感, 一手紧紧攥着邢温书胸前布料,靠在他的肩头睡得安分。
邢温书忍不住抬手轻轻揉了一下他的脑袋,见他眉心拢起的模样,忍不住多出一份心疼,将手缓缓下移,轻轻覆在他的眉心上。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那份微凉的温度,谢安双眉头松开些许,无意识地在他掌心蹭了下,乖巧得像只小猫。
邢温书怜惜地在他额间轻抚一下,心底更坚定要给那小公主和元贵太后一个教训。
他不会再放过任何想伤害他的小陛下的人。
邢温书闭了下眼,很快又收敛起其余思绪,安静等着车辇抵达栖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