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邢温书看似温和带笑的目光,心底无端泛起些畏惧,但仍然坚持将自己的话说完:“可是这是连鸢特地早起,亲手为陛下做的早膳。”
不等谢安双有所回应,邢温书继续笑着说:“不巧,臣似乎曾听闻,番东国的小公主并不擅长厨艺。”
连鸢指尖缩了下,咬唇片刻后才说:“所、所以这也是连鸢为了陛下特地去学的。”
“那依公主殿下的意思,莫不是要让陛下来当您厨艺的试吃者?”
邢温书依旧是笑着看向连鸢,模样看起来要多和善有多和善,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刺。
谢安双可很少会见他有这样的表现,正巧两次都是在他和连鸢对峙时。
看来这连鸢的楚楚可怜果然是装出来想博他同情的,只可惜有早就了解过他们番东国王族底细的邢温书在,她的伪装是一点用。
谢安双在心底得出结论,继续安安心心当他的看戏群众,看着邢温书直把连鸢逼得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在福源的委婉提醒中选择告退。
他看戏看得开心,等连鸢走远后才忍不住对邢温书说:“没想到啊,邢爱卿这赶客的功夫也挺有一套。”
邢温书笑了下,但显然面上的笑意和方才面对连鸢时的差不多,很随意地应了句“陛下过誉”,旋即便拎着食盒走到桌边,一言不发地将东西一一摆出来。
谢安双当即就觉察出不对。
按照平日邢温书的性子,这时候应当会说“陛下说笑”,然后接几句客套话,再温和地喊他过去坐着。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
谢安双感到了十二分的不适应,想若无其事地和平时那般走过去,又总觉得邢温书周身的气场似乎写满了“生人勿近”的冷漠。
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半是开玩笑地开口:“邢爱卿怎么突然这么不高兴,莫不是真怕那小公主抢了你送早膳的活?”
他的话音落下,明显看到背对着他的邢温书肩膀有一丝起伏,似是深呼吸了一次,旋即才转身看向他,眼底没有什么情绪,平静开口:“陛下,您是真的一点戒备心都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