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爷看着那截细腕,想起昨夜那个梦, 不由脚步一滞, 捏紧手中木盒,深深往幔帐处看了一眼, 转身离开。
此时恰好青棠捧着解暑甜汤走来, 便看到沈二爷疾步离开的背影,她正疑惑, 便听得屋内传来自家姑娘的声音道:“青棠,你在吗?”
青棠闻言, 连忙走了进去,便看到一家姑娘懒懒趴在榻上,小手撩开幔帐,只露出一对清澈的眸子,不由笑道:“姑娘,您可醒了,奴婢给您准备了解暑甜汤,您等会儿喝一碗解解暑。”
阮绾只觉得全身乏软,有气无力道:“你放在桌上吧,如今什么时辰了,二爷回来了吗?”
青棠闻言一顿,想起二爷方才匆匆离开的背影,应道:“方才奴婢端着甜汤进来时,便看到二爷离开的背影,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盒子,奴婢还以为您知道他回了呢。”
阮绾微微一顿,怪不得刚才她问话时青棠并未应声,也许沈二爷是见自己午睡,不忍打扰自己么?
“我刚才听到声音,还以为是你,你去备上一碗解暑甜汤和点心,我亲自给二爷送去。”阮绾扶着床杆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说道。
青棠见状,连忙笑着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阮绾拿着湿帕子擦了擦脸,眉目清明了几分,便坐在妆镜前,呆呆看着自己。
就在此时,青眉走了进来,朝着阮绾行了一礼道:“姑娘,昨日大房的沈三姑娘来了,说想进院子里看看,奴婢拒绝了,不过沈姑娘瞧着不甚高兴,奴婢是不是做错了?”
阮绾敛了思绪,看向青眉,鬓角别了一朵淡黄色的野花,瞧着倒是眉清目秀,她以前喜欢青眉这样的小心思,然而如今看来,中看不中用罢了。
她收回目光,示意青眉为她梳头,她看着妆镜里的青眉,装作无意道:“她还同你说了什么?”
“沈三姑娘问了一些您和二爷的相处日常,还问了成亲那晚发生了何事,奴婢想着二房和大房到底是隔了一层,便敷衍了一番。”青眉低着头,专心一意给阮绾梳头,其实心里极为忐忑,连阮绾的眼睛也不敢看。
“哦,是吗?那你敷衍了什么?”阮绾一边说着,一边在妆奁里翻着珠钗,她压根不信青眉只是敷衍,准确来说,是段秉言不让青眉敷衍。
前世段秉言为了让自己和他在一起,连大房都找了,青眉在其中的作用,便是传递信息,传递她和段秉言的心件,同样传递段秉言和大房的消息。
最后她和沈二爷和离,虽说是如愿,然而其实闹得沸沸扬扬,她名声扫地,大房召集了沈氏族人,而青眉便是证人,证明她不自重,同别的男人有私情。
最后嫁妆被大房拿了去,段秉言也占了其中一部分,她自己被“肢解”体无完肤,“肢解”她的这把刀就是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