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皇姐,这是以前父皇赏赐的两坛好酒,以前不舍得喝,今日能被皇兄皇姐共同品尝,也算它的荣幸。”景毅一招手,身后的随侍立刻抱着两小坛酒上前。
祝星彤笑了两声,“景瑞昨日才染了风寒,他可没福气喝这个了。”
景瑞点了点头。
景毅脸一僵,很快又笑道:“那也无碍,我还拿了茶叶过来,本就寻思着大皇兄身体不好,喝点茶,咱们以茶代酒也行。”
这么说,他没在那酒坛里下毒?祝星彤笑容不减地望着景毅,“好啊,我们喝酒,景瑞就喝茶
吧。”
小厮快速布上茶桌、茶具,还拿了几个小酒杯。
微风徐徐,这大皇子府风景也很是不错。
望着那亭边干枯的柳枝,景毅有些感慨:“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来当年还未出宫的时候了。那时咱们几个姐弟,关系挺好。皇姐总是去哪里都带着我,我们还一起偷偷地去过御膳房偷吃的。”
“可最后不是被抓到了么?我被父皇责罚,而你站在一边看着,摆出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于是父皇就觉得是我带坏了你,罚我在宫里禁闭,饿了一天肚子。”祝星彤抿了抿酒杯,略有深意的说道。
老二啊,你可是从小就不知好歹。
“不过后来,是景瑞从他宫里的小厨房里给本宫拿了一整只烧鸡过来。那端菜的小厮也是狡猾,他不说是谁送的,只说一句‘皇子殿下送来的’,本宫还好生自作多情,以为是你给本宫送的。”
那小厮,如今不就在二皇子府上当差吗?
景毅脸色彻底僵住。
而景瑞倒是诧异,“这事我都记不清了,皇姐倒还记得住?”
“本宫记着呢。不说这些,喝酒吧。这今后,恐怕这样的机会很少了。”
“嗯。”
祝星彤被钟颖盯着,也没敢多喝,喝得微醺,她便靠在钟颖身上小憩。
景瑞时不时喝口茶,人很清醒,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景毅则是牛饮,他大口喝了几杯不够,又命人找来了大些的碗。
三个人各喝各的,渐渐的,席上便没有人说话了。
直到景毅突然站起来,他啪地摔了碗,借酒发疯:“皇姐以前,对我最是宠爱。现下这份宠爱,竟是被大皇兄抢去了。皇姐,景毅好生气啊!”
祝星彤双颊酡红,见他如此便白了一眼,“生气又如何,你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皇姐!!”
“作甚?”
“皇姐是偏要站大皇兄那处了是么?当真便就不记得以前情谊了是么?”
“你这话说的,本宫就只记得你的情谊,不能记景瑞的情谊?”
景毅眼睛一眨,竟然眨出泪来:“皇姐对景毅太狠了。”
“哭哭啼啼,不成体统。”祝星彤胡乱骂了一句,靠在钟颖肩头不理他。
景夏这个人吧,强势归强势,对自己宠爱的人儿,是最见不得人哭。也正因为这样,不知道被景毅拿捏了多少次。
但祝星彤就不一样啦。
祝星彤:略略略,我铁石心肠,你爱怎么哭怎么哭!
“也罢,今日我与皇姐,便要断交!”
景瑞在一旁蹙眉劝和:“老二,别胡言。”
正在这时。
府上的小厮突然冲了进来,大惊失色道:“殿下,不好了!陛下出事了!”
景瑞腾地站起身,却因为太急而感到眩晕,他强行稳住身体,问:“怎么回事?”
“宫里来的太监传话,说是陛下突然吐血,御医都去了,还每个说法,请几位殿下立刻进宫。”
闻言,景瑞和祝星彤一起回头,看向正捏着酒碗大口牛饮的景毅。
景毅恢复了他那和煦的笑容,“怎么了皇兄?皇姐?”
景瑞深深地看着他,眼里有些怒意:“老二,我没想到你这么不择手段。那可是父皇!”
“皇兄说什么呢?咱们还是快收拾收拾,去宫里见父皇吧。”景毅晃晃悠悠地起身,从景瑞身边走过时,他低声说:“毕竟是最后一面了,大皇兄可得拖着你这病秧子的身体走快些。”
“景毅!”景瑞喝了一声。
“皇兄,皇姐,景毅先走一步,我可挂念父皇得紧。”
景瑞看着他这副模样,气上心头,喉头竟有一股腥甜涌上。
又强撑着,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