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竹再次发现自己画错辅助线,前面写的四行推算全作废了,气得把笔一摔,“啊!”地大叫了一声。
操!一道题写了十五分钟了,怎么还没做出来?!这还是严锐给他讲过的!
他越看越气,没忍住把草稿纸从桌上抢来撕了,碎纸片哗哗落到地上。仍然不解气,看着作业本也觉得碍眼!
杨竹深呼吸两个回合,为了避免撕作业,只好拿来手机分散注意力。
消息栏里堆着淘宝的推送,他删的时候手一滑点进去了。这个手机被他摔过太多次,不太灵光,按返回也半天没反应。商品的图片就此显示出来,XX品牌进口新款男士休闲时尚手表,一大串看得眼花。
心情不好时杨竹看着什么都能撒气,暗啐一声都有手机看时间了谁还用手表。
然后想起来,严锐就用。
很不起眼的一只手表,有点旧,但仍然保存完好。那手表戴在左手上,他看严锐写东西的时候左手按着草稿纸,不可避免的就会看到它。严锐的手细长有力,腕骨突出,表带颇细,就卡在腕骨上,黑色的皮衬得皮肤雪白。
都那么难看了还戴,而且那么土,看着像小卖部三十块钱买的。
杨竹自顾自嫌弃了一顿,没忍住把这推送的手表加进购物车,鬼使神差地,又点进下面的同类推荐。
这一点不得了,眼花缭乱风格各异的条目一下子哗啦啦跳出来。
杨竹划来划去,怎么看什么都还挺适合严锐的?!
手表推送里头还夹着一个木手链的推送,他不由自主顺藤摸瓜,一口气加了十多个购物车。再回到首页,又一双跑鞋的图片吸引住他视线。
杨竹:……
靠,没救了。
一个淘宝刷得超时,再回头看原本的题目,他已经脑袋空空什么都不记得,只能干瞪眼从头做起。
晚上熬了夜,第二天上课就控制不住打瞌睡,往脸上拍凉水也无济于事。
下课照常往严锐那儿跑,站着的时候也分神,视线自然而然变得模糊。严锐一道题写到一半,忽然一个脑袋磕到他肩上来,重重一下,始作俑者吓得自己跳起来,如梦初醒瞪大眼睛。
严锐看着他:“站着也能睡?”
这也太没面子,杨竹憋红了脸,恶声恶气反驳:“没睡!你少乱说!”
严锐同桌嗤笑一声,撑着下巴看他:“那你是脑袋太重支撑不住了怎么的,还拿头砸人?”
杨竹没法反驳,只能瞪人。对方看他模样反而更来劲,挤兑地说:“但你这脑袋里也不像装了东西的样子啊,这不是什么都不会吗?”
严锐在杨竹爆发的前一刻出了声:“够了。”
他不赞同地看了同桌一眼,又扭头对杨竹说:“我把过程抄给你,困着的时候不要做事,睡一会醒了再看。”
被这么直接地讽刺,杨竹又开始咬牙,拼了命也只能克制自己不出声。严锐把答案写好,递给他时,他拿走的动作都跟抢一样,恶狠狠的。
等他走了,同桌又说:“看他那鸟样你理他干什么?”
他看杨竹不爽很久了,从杨竹缠上严锐开始就是。就一个靠关系进实验班的吊车尾,找人问问题也没见态度好过,搞得跟谁都欠他小子八百万似的。换成他是严锐,他早就把杨竹打一顿让这神经病滚远点。
严锐手指点了两下桌面,半晌,只说:“我不介意。”
他的视线锁在杨竹的背影上,甚至没分给旁人半点。
第12章
杨竹被他同桌刺了几句,反而变本加厉,跑得更勤,也基本天天中午叫他一块儿吃饭。
一天,两天,三天,都是这样。杨竹跟霸占或强抢一样,每天盯得紧紧的,能属于自己的、和严锐共处的时间,半点儿也不分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