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秀本人却对自己是否染病之事不甚忧虑,只是不敢相信道:“周副将真是乌惑遗民?这场疫症竟然是他以自己为病源有意为之?”
谢旋道:“目前已经可以确定是这样的。”
陈秀不说话了,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贺匀问:“大嫂,你怎么了?先别担心,不见得就染病了,咱们回去先让大夫看看。”
陈秀摇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周散跟了你大哥九年,你大哥常跟我夸赞他做事稳妥,十分器重他。如今,这样一个人居然”
贺匀心里也难过,他知道陈秀的意思。要让大哥知道了,也不知是气愤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
这京城里的人,为什么个个都要披着马甲?到底该信任谁又该防着谁?人心究竟还能有多复杂?这些问题在此刻紧紧包裹住了贺匀,让他觉得很辛苦。
此时已值深秋,二人担心陈秀的身体,于是回程便不再骑马,而是雇了马车。车夫不敢驶进城中,便直接由谢旋驾了去。
谁知刚一入城门便不太平,百姓们知道这通行无阻的马车内坐着贺匀,纷纷向这边挤过来,一口一个给他们一个交代、放他们一条生路的。
先前发生了王府前聚众之事,城中的乌甲都很警惕,硬生生隔出了一条道路让马车通行。
可是这道路是无阻了,架不住人的声音要传进来也是无阻啊。一时之间,外面的乞求之声、抱怨之声、甚至是谩骂之声都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三人的耳朵里。
陈秀的脸逐渐拉了下来:“简直不分青红皂白,你这几天都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