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忱你可知,功高盖主,过,犹不及啊。”
“臣自当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贺老将军与安阳王驰骋沙场,戎马半生,呕心沥血守住这大魏河山,却千不该万不该持着金银虎符。功高不应盖主,所以今日的贺青,不也是罪不容诛,此刻正在狱中吗?”
“子忱!”
谢旋心中憋闷,迎上了老皇帝的视线,再开口时有些艰难:“大伯,人一旦为君,便都会变吗?”
老皇帝似乎被这一声大伯叫的怔了一瞬,眼中透出了一丝慈爱,又夹杂着巨大的无奈。
“子忱啊,不是人心会变,而是不敢不变啊。身在高位,任何感情都靠不住,我也只能相信自己。”
“您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害死我的父王,您的亲弟弟,却因为一个君位而不去管吗?”谢旋的嘴唇微微有些发抖,“还是,这本就顺了您的心意?只是未由您亲自动手,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当作不知道吗?”
老皇帝长叹一声:“这人呐,不能说谎,自欺欺人到最后,自己也会被自己骗了。我与你父王少时感情最好,末了我也不愿承认,他是间接死在我的手里。”
“可我的父王驻守西北数十年,从未有过一丝逾越之举,他把一生都献给了大魏,却换不来君主的一点信任吗?”
“子忱,”老皇帝凝视着谢旋的眼睛,“自古拥兵自重者太多,朕,不得不防。”
谢旋慢慢站起了身,敛去了任何感情,只觉得讽刺。他道:“陛下,臣明白了。”
垂死的皇帝视线追随着谢旋的脸,沉默了半晌才道:“子忱,大魏也是你的根,皇儿不懂事,朕只求你,助他护住这片河山。”
谢旋居高临下,一字一句道:“李携昔日企图谋害贺庭老将军,今日又加害于贺青大将军,图谋不轨,其心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