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有过一个卑微的愿望。
想与纪淮同淋一次雪,即便不能共白头,也算此生无憾。
可他仍然记得,下雪的那一天,各大新闻网站上播放着纪淮订婚的那张笑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太多,让纪淮的笑看上去有些牵强,之后他死了,记忆定格在他们交换订婚戒指的画面。
分明还是同样的地方,还是在庄心小区,身边还是同样的人,守门的保安依旧是那个啤酒肚的大叔,身后的花也没变,但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之中变得不同。
程京泽在看雪,纪淮在看他。
“走吧。”程京泽垂下眸,他不敢再有什么奢望白头,他足够累了。
“等等。”纪淮牵着他的手紧了紧,没让他走。
程京泽微蹙起眉看他,此时雪有些大,可见度二十米,只是咫尺之距,他觉得纪淮有些陌生。
或许是生病让人变了性子,他能感受到纪淮从昨天离开精神病院那一刻直到现在对他都有几分莫名的依赖。
等到两人的头上淋满白雪,纪淮抬步才同他上车,“走吧。”
程京泽坐进主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忽然被揉了揉头发。
“湿了。”纪淮道。
“能不湿吗?淋那么久。”程京泽斜了他一眼,但没有揶揄的意思,启动车子往助理给的地址过去。
独玉西餐厅,程京泽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上一回和陆洋来的也是这里。
这是一家情侣主题餐厅,可惜当时程京泽醉翁之意不在酒,对陆洋没意思。
他垂眸看了眼信息,才知道这个心里医生还带了对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