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啊?哪来的房卡?”程京泽语气无奈,摇着他的肩膀想让他清醒些,指腹触摸到男人的西装带着湿意,看到窗外有绵绵薄雨,想来是下车时淋着的,浓密的眼睫与面庞覆了一层细珠,近距离看这张脸的五官,依旧是那么俊气逼人,望进那双深邃的眸光里,又惹得人呼吸一滞,这么多年过去,程京泽在他的身上依旧会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感。
纪淮也在看着他,眼神像是有些颓丧,说出的话也极轻,“是…我误会你了……”
“!”程京泽一愣,动作都顿住了。男人少有这样恳切的态度,大多时候都是不容分说的姿态,说话就像是一道圣旨,几乎没多少人敢违逆。而像现在这样低着头,还有几分歉意的语气,让他意外得有些恐慌。
“误会什么?”他问。
纪淮捏着他的肩,手上几不可察的有些颤抖,低声说:“庆功宴…给我下药的人…不是你。”
程京泽还正茫然,两年间他有多少商业活动就有多少庆功宴,可纪淮说的,明显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和纪淮唯一一次共同参加庆功宴是在两年前,他与衡南集团合作,画了张设计稿备受青睐,惹了一时的风声,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他奋力回想着,忽然眸光一冷。
“你误会,前世今生都要误会一次?”程京泽扯了扯嘴角,站直了些,想推开他却拼不过力气,就着靠近的姿势怒视他,“前世因为庆功宴误会我想爬上你的床,所以你是因为那次,才让我跟你同居?今生我都跟你上过床了,你他妈知道我明明刚从医院回来,还接着误会?”
程京泽之前以为,纪淮和他上床好歹是你情我愿,没想到,纪淮看他的滤镜从来不止是爱慕虚荣,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在他眼里,还是个妄想爬床他婊子?
所以前世同居,纪淮的冷淡,很好理解。
不想负责,不得不负责,不想给名分,所以同居,以床伴为由,并且正好还能当替身,挥之则来挥之则去,在他眼里自己就是条卑贱的狗,开心时摸摸头,不开心时连眼神都不分半点。
程京泽气笑了,无法想象那十年的卑微,全部只是因为一场误会,他抬手抽了男人一巴掌,“你为什么不问?是我活该吗?我看起来像个贱人?婊子?要是没有重生,就算我死了,污名也洗不去。你是没长嘴巴么?”
纪淮结实挨住了这一巴掌,低着头分辨不清眸底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着,肩膀被推搡也仍然一动不动。
程京泽见推不动他,索性住了手,有些玩味地反唇相讥,“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说不准我还真是婊子,为了你的钱爬上你的床。”
纪淮往后退了一步,咬着牙。
程京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虽然我并不在意你的道歉,但你还是滚吧,我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