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泽搬过来纪淮家大约有七天,不过从没在他那过过夜,要么到银狐酒吧和简裴叙叙旧,要么找萧乐乐和董飞出来看电影,追星,夜生活别提多滋润了。
第八天,他从公司忙完,回了趟老家。
四个小时的高铁,从窗边闪过的都是故乡的花。
他太久没回来了。
加上前世的话,十…十八年?
程京泽的父亲在校任数学老师,如今已退休在家养老,母亲是个全职太太,两人心脏都不大好,只有程京泽这么一个独子,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里哄着的,唯一闹大的那次,也就是他出柜的那天了。
到家的时候,他看见家里养的鸡少了两只,应该是过年的时候剁了。
村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大多人都不记得他了,不过陌生的身影,免不了被多打量两眼。
“老伯。”程京泽一笑,帮着湖边捞渔网的白胡子老爷爷捡起掉地上的鱼钩。
老爷爷脸上的皱眉像是一道道年轮印,程京泽见他一次多一道。他蹙起眉,眯起眼,端详了大半天,“你是…老程家的那浑小子?!”
“程京泽!”
“啊,阿泽!都长这么高了呀!”老爷爷笑得合不拢嘴,踮着脚拍他的肩膀,藏在眼窝里的目光幽深,用方言笑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呀,可还记得?”
过了太久,程京泽都快忘记家乡方言的味道,如今要开口才忘了语,只好用蹩脚的方言掺点普通话,“当然记得老伯。”
“现在在哪发财呢?穿得这么体面,发大财啦?”
“在市,现在在a市…”程京泽随口说完工作的事,才旁敲侧击地问他:“我妈…他们怎么样?”
“你妈?”老爷爷表情一滞,“你多久没回来了?”
“……”程京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