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泽心中一股怨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干脆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纪淮找床伴关他什么事?何况,他重来这一世,就是想避开纪淮,治好骨癌,好好生活下去。没必要关心这些子虚乌有,与他毫无干系的事情。他早该习惯这些唱独角戏的小委屈,上一世的纪淮不正是一边喊他阿泽,一边和另一个阿泽出门约饭连夜不归?都是成年人,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谁让他偏偏贪恋纪淮的体温。比纣王还要昏庸,纪淮的嘴角一挑,他就觉得春光无限好,人间难得几回闻,比妲己还要勾人心魂。贪心不足蛇吞象这话就是用来形容程京泽的,得到一个笑容,就想得到更多,对纪淮的一切都甘之如饴。
他掩藏着这份龌蹉不堪的爱与心意长达十年,从未与纪淮过挑明心意,甚至都不敢告诉自己最好的兄弟,只因太过可笑,连他自己都觉得滑稽。
甚至吃醋的理由立场都没有。
他捏了捏眉心,身心俱疲。
他闭上眼睛不过一分钟,就进入了梦乡,但似乎还有一根神经吊着,不愿往纪淮那边倾斜。
昏昏沉沉中,他在隐约闻到那丝贪慕多年的味道,异常安神。
待他醒来时,气氛静得令人胆寒。
程京泽眼睛半阖着,眸光游离,反应到姿势不太对劲,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倚在纪淮肩上,都忘记还在车里,猛地站了起来,咚地一声,头磕出了个大包。
刚醒来本就不太清醒,被磕这么一下脑袋和耳膜嗡嗡响,硬生生扶着头缓了三四秒。
程京泽一扭身,开了车门走出去对着纪淮说:“对……对不起啊纪总,睡晕了,我…我先走了。”
纪淮沉默着看他,眉头皱成川字。
程京泽心中一紧,迅速错开眼,低下头侧身去扶栏杆,踉踉跄跄爬上楼梯,像极了逃亡。
那眼神是……厌恶?
他想起纪淮有些轻微的洁癖,或许是自己在他车厢感冒惹他厌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