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煦微微挑眉,他这个母亲对朝事总是很感兴趣。
不过,今日的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依圣上的心思怕也希望有些事应该让该知道的人知道吧。
“是为了北狄使臣之事。”箫煦沉声道,“圣上命我与五皇子一同主持。”
“小五?”
“五哥?”
长公主和箫荣不约而同面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嗯,小五也该出来做些正事了。”长公主满意道。
看得出,她此刻心情极好,与箫煦说话时也难得带上了一丝和气,她温声道:“小五与三皇子一母同胞,小五虽年纪小,但他身后的三皇子却不可小觑。你当差时记得万事以五皇子的意思为准,万不可自做主张。”
这样的殷殷叮嘱,若是不明真相的人怕是要为长公主的一腔慈母心感动了,可惜此时箫煦的心里只有自嘲,神色越发冷清起来。
长公主并未瞧见,只自顾自的继续道:“既然你日后要与五皇子共事,这样吧,前儿三皇子妃给你妹妹下了帖子请她去参加菊花宴,你明日便亲自送了你妹妹去。正好也可以与三皇子好生相交相交,日后差事也可多请教于他。”
这话只差没明说让他站队三皇子阵营了。箫煦眉心皱了皱,外臣私交皇子可是大忌。
可惜长公主并没有觉出自己话里的不妥,反而带着些鼓励的意味与箫煦道:“你没个亲兄弟,萧家那些人多平庸,难免靠不住。你在朝中当差又得有人帮扶,与其结交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如死心塌地跟着三皇子。我眼瞅着三皇子可是所有皇子里最能为的,等将来你妹妹的事定下,你还怕不得重用?”
一派妇孺之言!箫煦此时眉心皱的死紧,见她说话越发没个顾忌,不由出声打断道:“公主,天皇子孙岂是外人能随意评价的?”
他犹记得当年的长公主也曾是个有谋断的女子,不然也不可能越过一众受宠的姐姐们,嫁到权势正盛的魏国公府。可惜这些年身居内宅,已经生生消磨掉了她所有的智慧,现在的长公主只是一个有着矜贵身份的普通内宅妇人罢了。
长公主的话被打断,不由愣了愣,箫荣立马抓住时机冷笑道:“母亲,二哥高瞻远瞩,只怕是瞧不上咱们这些人为他的打算。”
长公主心生不悦,面色不由一沉,但想起刚才箫煦说的差事,到底是耐着性子道:“你和荣儿是同胞亲兄妹,兄妹之情岂能因着一个外人有遐?柔儿的前程已经断送了,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们兄妹两人,今后你们之间再不可妄生波折,不然我可饶不了那些挑拨离间的人。”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抹厉色,分别看了箫荣和箫煦一眼。
箫荣有些不服气,但她一向有些怕长公主这个母亲,因此不甘愿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在长公主的示意下,主动道:“二哥,是我小心眼了,你是我二哥我自然不会真生你的气。不过,我希望二哥能记得,不光姐姐,我也姓箫,我也是国公府的人,若二哥太过偏心姐姐,我也是会生气的。”
她这般嗔恼一番,上回的事算是揭过了。
长公主心里满意女儿的识大体,又有心让儿子回心转意,便温声劝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也该知道顾全大局。你的亲事不光关乎你一个人,更是关系着公主府的将来。若只看着表面上花团锦簇的可不行,你若不管不顾娶错了人,将来不止你要后悔,甚至你妹妹日后都要受你连累。”
“你是我的儿子,在外面代表的是长公主府的脸面。你的亲事万不能轻忽,这事你也别管了,一心办你的差事去,我自会给你打算好的。三皇子妃有个堂妹,世家的姑娘,年纪品性正与你相配……”
“公主错了!箫煦是萧家的子嗣,是魏国公府的当家人。”箫煦有些突兀的打断了长公主的喋喋不休,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眼里满是讽刺,“想是您不记得了,自当年您与先父和离,礼法上我便与公主府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长公主听了瞬间大怒,面上青白交加,“你这个逆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提及当年的事情,她好似被踩中了最要命的痛点一般,再没有一丝平日的风度,面容扭曲甚至狰狞起来。
见她被气的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快,箫荣白着脸不敢说话,一旁的秦嬷嬷忙上前为她顺气,“国公爷,您就说句软话儿吧,长公主再如何也是您的亲生母亲。”
“滚!滚出去!我没有你这种儿子!”长公主一把推开秦嬷嬷,起身指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