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出去了,梅氏才摇头与身边的许妈妈道:“月姐儿这孩子真是,这么大了还不稳重。”
许妈妈笑着接口道:“夫人要求也太高了,咱家大姐儿不过是性子活泼了些,才干可一点儿也不少。等将来大姐儿许了婆家,性情自然也就沉稳起来了,您急什么?”
梅氏被她说的笑起来,半晌才又道:“月姐儿是个好孩子,她的亲事之前是耽搁了。这回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许妈见了她眉心间的忧虑,开解道:“先前的事,何尝不是咱家大姐儿因祸得福?没有早早的许了人家,这才能跟着父兄来京城,一家子团聚。”
说到这个,梅氏也直点头:“是啊,幸亏嫁去孙家的不是我的月姐儿,不然如今我还不知怎样撕心裂肺呢。”
“所以夫人要想开些。依咱家大爷的用功程度想必这回定能高中。到那时不止大爷的婚事不必您发愁,两位姐儿也会一家有女百家求,到时只怕夫人会挑花了眼呢。”许妈妈笑着奉承道。
梅氏想到许妈妈说的情景,不由笑容满面,道:“刚才皎皎倒是提醒了我,等到三月三女儿节,那时春闱已经放榜了,正好可以给宗哥儿和月姐儿相看亲事。”
“正是呢。”许妈妈笑着道。
说罢,见梅氏这会子心情甚好,不由试探道:“夫人,除了大哥儿和大姐儿的亲事,咱们三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相看起来了?”
经这一提醒,梅氏也不由着急起来,“是啊,算起来皎皎虚岁也有十四了,月姐儿这个年纪早就准备起来了。皎皎是被她前面的兄姐耽搁了。”
许妈妈道:“夫人可别急,咱家哥儿、姐儿四角俱全,到时您只管挑拣人选就好了。而且说句不怕您恼的话,咱家三姑娘是几个兄妹里最出众的,奴婢半辈子也未见过比三姑娘更灵秀的主儿。以三姑娘的品貌,将来的亲事只怕不低。”
梅氏听着,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正是如此,我才为难。皎皎是出众,可以老爷的官位最多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将来若是夫妻恩爱,倒也是一世佳缘。可若碰上个不上进的,岂不是白可惜了我儿的品貌?”
许妈妈听了这话,倒不怎么担心。她笑道:“夫人若是担心这个,倒也不必。俗话说,梧高凤自来,当下不就有个好人选么?”
“你是说……?”梅氏迟疑了一瞬,才道:“你是说箫公子?”
“可不是?”许妈妈笑吟吟地道,“原我还不敢说这话,可为着三姑娘奴婢就多一回嘴。夫人怕是不知道,上回国公爷送来的年礼,除了大哥儿、大姐儿、二哥儿得的东西,国公爷单给三姑娘一个匣子,里面除了一串珊瑚手串,还有一对金丝嵌宝的手镯。依奴婢看,国公爷对三姑娘与旁人可不一样。”
梅氏听着这话,不由低头沉思起来,半晌她才道:“经你这么一提醒,还真是如此。不过,既然如你所说,那箫公子为何没有与老爷表态?”
“这……”许妈妈对此也有些不解,不禁猜测道:“或许是觉得咱家姑娘年纪还小?”
“那世族里还有定娃娃亲的,皎皎可是正当龄。”梅氏摆手否定了这个理由。自个儿细想了想,不由道:“不对,若箫公子送的东西真特殊,以皎皎的聪慧不会察觉不到,可这孩子近来行事一如往常,并未有什么异样,可见这其中另有隐情。”
“难道咱家姑娘不愿意?真把国公爷当做兄长了?”许妈妈猜测道,反正她是真觉得国公爷有那个意思。
梅氏也想不明白,索性道:“皎皎那里你多上些心。国公府门第高贵,箫公子的亲事怕是不得自主,而且人心易变,事关皎皎的闺誉万不可大意。”
许妈妈闻言,忙郑重的答应了。
贾府的老太君不止一次让卜氏带了亲戚去府上做客,这回更是正式下了帖子。梅氏推辞不过,便约好正月十八日去府上拜访。
十八这日,风清云淡,早春的日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