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的生魂占了这副身子,这家人怕是早已受不住打击,一时就支持不住了。
此时,姜幼白已初步确定红楼梦里万艳同悲的命运也波及了自家。想要挣脱这种命运,怕要花费大力气。
据了解,她家有如今的光景全凭姜父一人支撑。
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雍州的武安县。她爹姜平就是武安县的县令。
虽是七品的微末小官,但有他在,他们家好歹处在士族行列。而一旦姜父病逝,他们家不仅阶层要下降,连生计都会成问题。
当然,若是一般情况下官员病逝在任上,家眷都会得到朝廷抚恤。可姜父的情况却明显有异常。倒不是说他得罪了上官,将来会连累家人,而是经过她这些日子的观察,姜父这病迟迟不见好,甚至更加严重了,很可能是遭人陷害的缘故。
那背后之人既然敢串通大夫要了一府县令的性命,可见其势之嚣张。想必日后对她们这些家眷也并不会手下留情。
姜家是她这一世安身立命的根基。她必须得有所作为保住这个家才行。而要保住这个家,首先就要保住她爹和她娘。
她爹姜平被人陷害,只能慢慢查证,而她娘梅氏身怀六甲又劳累成疾,得立即安心休养才行。所以在没人能管家的时候,她立马就接手了,还拉了姜令月帮忙。
事实上,管家确实如她所想得那般并不怎么难。毕竟姜家不富裕,人事也简单。整个家统共就六个主子,哦,还得加上一个寄养的堂姐,一共是七个。只要拿捏住了账上银钱,厨房和采买这三处,其它的就没问题了。
最关键的还是尽快找出陷害姜父的人。
她反复推测,最有可能的就是给姜父看诊的大夫。一来姜父的病迟迟不见好,诊脉开方子的大夫要负很大责任,二来是她发现了姜父吃用的药物并不对症。
心下想着这些事的功夫,姜幼白就到了姜父和梅氏处。三两步上了台阶,撩起帘子进了屋,将披风脱下来给身后的采荷,让她等在外间,自己径自去了姜父的卧房。
此时大夫已经给姜父诊过了脉,正被梅氏和老太太围着问些平日里的注意事项。这个大夫姓费,大家都叫他费大夫。年纪大约四十余许,留着花白的山羊胡,慈眉善目的。面对梅氏和老太太的反复询问,一丝不耐也没有。只看这卖相,确实符合世人眼中大夫治病救人的和善形象。
“费大夫好,您给家父看诊辛苦了。”姜幼白走过去打断梅氏和老太太。
费大夫笑着道:“姜姑娘客气了,给姜大人看诊是小人的本分。只可惜小人人微力薄,不能解姜大人之苦痛。”
“费大夫可莫要如此说,家父经您这些日子的治疗,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姜幼白状似感激的道。
“是吗?”费大夫有些诧异。他刚才诊脉时可并没有诊出有好转的迹象,不过却也没有前几次继续恶化的趋势。
姜幼白就肯定的点点头。一旁的梅氏见了,就想说什么,却被床上的姜父打断:“你先扶母亲去歇着吧,母亲年纪大了劳累不得。”
梅氏只好咽下到嘴边的话,转身扶着老太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