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何理由,将病中的主子独自扔下,反倒去帮别人的忙,这丫头的行为都是不忠心。那个什么二姑娘哭晕了,还能比她这个昏迷中的姑娘严重不成。
不过,从她的话里姜幼白也稍稍有了些推断。这丫头口中的那个二姑娘应该是她的同辈姐妹,而那个被看望的老爷可能是这个家里的大家长,并且应该是生病了,情况也并不好。毕竟那个二姑娘都哭晕了。
再有,她所在的这个家的日子应该不是很富裕,可以说是比下有余比上不足。这个家的地位应该比平民百姓高一些,毕竟能用的起丫头,加之这间屋里的一应摆设虽不富贵但也不显粗陋。但又连一个丫头都要借用,可见比起真正的贵族怕也是差了不老少。而且借用的还是她的丫头,她在家里的地位也可见一斑。
既知道了这些,她就不急着再打探了。一来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二来她面前这个丫头怕并不是个贴心的。形势不明之下,问的越多,反倒会露了行迹。
她想得很好,暂且借着养病躲上几日,等熟悉了处境再做应对。可惜天不遂人愿,接下来的几日她房里的人就没断过,都是来探病的。她先后见过了原主的祖母和母亲,又见过了一个姐姐和一个兄长。
原身的祖母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额上有深深的皱纹。母亲是个三十多岁的古代妇人,还挺着个孕肚。她们两人一见姜幼白就叫着心肝命的哭起来,看这样子应该是真心的。可见她之前猜测的原身不受宠并不准确。
除了这两人,原身的姐姐才十三四岁,面容稚嫩。兄长十七八的样子,看着身子有些瘦弱,面色苍白。两人一见姜幼白醒了也是喜极而泣。
在一家子老小的关爱下,姜幼白的身体好得很快,不过四五日就能下床去院子里转悠了。这几日那个自称是她姐姐的女孩儿日日来陪她,她的兄长也是每日中午就来瞧她一次。
从她姐姐口中得知,姜幼白自己在这一世仍叫姜幼白,只不过多了个小名皎皎,家里人多叫她小名。她的姐姐,名叫姜令月,比她大两岁。因是二月生人,所以才取了这个应时的名儿。还有她的兄长叫姜承宗,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这两人与她都是同母所出。
至于她至今还未见过的老爷和二姑娘,老爷便是她这一世的父亲,二姑娘是她叔父的女儿,一直都是养在她们祖母的膝下。
姜幼白曾在姜令月的面前假意抱怨过,说自己的丫头曾被二姑娘借去使了,她从昏迷中醒来时连口水都喝不上。
姜令月一听,立马恨恨的道:“姜念儿那个死丫头最是个欺软怕硬的,平日不敢来招惹你,这回见你病了她就抖起来了。要不是祖母总说她自小没有父母,让咱们让着她,我早就大嘴巴子扇她了。哼,在自己家我们这些做主人的反倒要为一个孤女忍气吞声,想想就让人生气。”
见她这般心直口快,姜幼白忙劝了几句,“姐姐不必为了妹妹惹祖母不快,毕竟二叔他……,祖母怜惜她也是应当的。”
“什么应当的?”姜令月冷笑道:“当初二叔见父亲屡试不第,怕咱们家拖累他,非要闹着分家。可惜终是没争过命,他在进京赴考的路上被一场风寒要了性命。反倒是咱们爹爹,奋发图强一连考中了秀才和举人,等你出生时,又中了进士。这才有了咱们家如今的日子。要不是后来二婶也没了,父亲又念着旧情收留了姜念儿,不然她一个孤女如今还不知怎样呢。”
原来家里还有这么一桩旧事。
姜幼白一边将这些记在心里,一边与姜令月道:“好了,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在外面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小心被人告到祖母跟前去。”
姜令月听了,面上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她笑嘻嘻的道:“哎呀,这我还不知道嘛。在那死丫头手里吃了这么多次亏,我现在可是学聪明了。”她说完,又道:“不过,妹妹你这回怎么对我这么………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