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大哥听见门响,打着激灵从沙发里冒出一颗大脑袋,又在看清是欧臣时缩了回去。
“宁哥在二楼。”那个大脑袋说。
“哦。”欧臣不用他说也知道老爹肯定在二楼,然后往二楼走上去了。
平时茶香四溢的二楼,这会儿正弥漫着一股挺浓烈的洋酒味儿。
欧臣吸了吸鼻子,拧着眉去看一人饮酒醉的老爹。
老爹平时总给人一种让人惹不起的感觉,就是那种他看你一眼你就脖子一凉的感觉。
可这会儿,醉醺醺的老爹正莫名散发着一种可怜又可悲的落寞,像个被主人丢弃在深冬街头的流浪狗。
“老爹,”欧臣走到老爹身边儿,把他耷拉在脸颊上的长发别在耳朵后面儿,“一个人喝酒忒不够意思了啊。”
老爹晕乎乎地仰起头看他,好半天才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小屁孩儿,你来看你老爹的笑话。”
“净瞎说,”欧臣哄着他说,“我老爹可是三园街的神话,谁敢来看你的笑话。”
“别扯淡了,”老爹不知滋味儿地笑了两声,“你老爹我什么都不是”
“怎么就什么也不是了,老爹你好歹还是三园街的街草呢,你得支棱起来啊,”欧臣从架子上随手拿了个杯子,“来,街草爹,儿子陪你喝一个。”
“没大没小的,”老爹瞅他一眼,拿掉他手里的杯子,“你瞎喝个什么劲儿,我这酒挺贵的。”
“”欧臣都让老爹这出给整笑了,却还凶巴巴地喊,“我生气了啊!”
老爹没说话,往后靠在了椅子里,就那么仰着头半眯着眼睛看欧臣,只是微醺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很迷离,好像在透过欧臣看某个人,看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轻轻地笑了笑,然后冲欧臣勾勾手。
欧臣莫名其妙的,拽着个脸把脸凑过去,“干嘛!”
“你跟他真像,吓唬人的时候一模一样,”老爹的眼底忽然又黯淡起来,“只可惜他好久都没这样吓唬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