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泽看了谢浪一眼, 然后径直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里,他这会儿没穿西装,可骨子里的那份矜贵依然无处不在, 他轻轻抬手敲了敲桌面,平缓地开口,“坐起来。”
只这简单的三个字, 就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或许是因为这份气势, 又或许是因为他是欧臣的爸爸, 所以谢浪还是很听话地坐直了身子, 然后慢慢掀起眼皮看着他对面的欧泽。
“医生怎么说?”欧泽问他, 像个平易近人的家长。
谢浪沉默了有十几秒的时间, 才轻轻地开口,“躁狂症他说我可能有躁狂症”
欧泽挺平静地点点头。
欧臣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并不意外,根据今天谢浪的种种表现来说,他已经想到这种可能了,但自己想到跟一字一字地从谢浪嘴里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这种被证实的感觉,就像迎面扎进心口里的刺刀,尖锐而真实的让他整个人都疼了起来。
“没事儿的”欧臣抱着谢浪搓了搓他的侧脸,“这是可以治好的,别担心你别担心”
要不是欧臣自己都有些发抖了,谢浪可能真的会被他安慰到。
可事实就是,欧臣连自己都安慰不了,更安慰不了谢浪。
经过心理医生的介入,谢浪无故打人的罪名就没办法成立了,警察只能放人离开。
程静雯还要闹,沈律师就警告她说,谢浪仍保留起诉程一鸣殴打老人的权利,如果她再继续闹下去,谢浪完全可以反过来去告程一鸣。
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程静雯自然也听不出来,只知道对方是个律师,而她又是个法盲,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算了。
已经太晚了,欧泽没让欧臣再去医院看谢多余,把谢浪送到医院就准备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