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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莫名过地快了起来,又或者我也已是在蹉跎岁月了。
我不常笑,也不常哭。
洋行新入职的姑娘们说,我像是电影里扬言一辈子单身的新时代女性,精致又优雅,他们管这个叫时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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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 年的春天,母亲去世了。
她死之前,我带她回过一趟宋家,那里早荒凉得不成样子。
母亲谈及她嫁入宋家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的模样,如今已是走到头了。
她明明说心疼我,不想让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可她最终依旧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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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离子散的有太多。
我看到过被战友带回骨灰的人,也看到过被战友带回死讯的,更多的是像许君初这样的连消息都没有的人。
隔壁的教书先生总是叹气说这是人间炼狱。
我坐在窗子前,留声机里放着婉转曼妙的音乐。
我时常这样,一坐一天,试图远离些苦难,让自己能有喘口气的机会。
190木兆木兆
1945 年 9 月,日本正式签订投降书,抗日战争全面结束。
国内革命斗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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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的胡同拆了,我用所有的积蓄租了间带阁楼的商铺,开了家花店。
生意惨淡,无人关照。
隔壁卖核桃的大姐总说,现在人人饭都吃不饱谁还愿意停下来买花啊,傻了吧唧的。
我想想也是,可我喜欢养花,喜欢看花,习惯了,成了精神食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