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他叹了口气,「大哥心里是希望你偷来救宋家,你没偷我也很生气,但我又觉得你是对的。」
大哥低下头认真地对我说:「离宋家远远的,别再回来了。」
我在宋家门口站了半天,看着大哥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抬头望去还能瞧见院子里那棵棠梨树上已经抽了新芽。
原来,现在是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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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病了一场,脑子烧得糊里糊涂的。
有时候醒来是白天,有时候醒来是晚上,有时候醒来看到的是丫鬟,有时候醒来看到的是陆执。
每次醒来我都会问宋家怎么样了。
丫鬟时而说挺好的,时而答非所问。
陆执总是坐着不说话,冷漠地扶我起来,冷漠地给我喂药,冷漠地关门出去。
脑子糊涂的时候会以为我还在宋家,睁开眼害怕去学堂迟到了,大喊着母亲,问她许君初是不是在门口等着了。
结果起身就对上陆执的脸,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我早就不上学了,许君初都走了快半年了。
「我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陆执回答:「没有。」
「是吗?」我靠在床边望向窗外的春意盎然,慢慢阖上眼,给自己下了诊断:「那就是又在逃避了。」
原来我这种懦弱的人,身心都能做到这样极端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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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求着进来见我,一看到我就哭着扑过来叫小姐,问我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她说宋家已经彻底完了,连祖宅都没了,几个姨娘逃的逃,散的散,只剩下母亲和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