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一直没能给出佐藤想要的东西,佐藤开始怀疑他。
我趴在爹爹床边,他的五根手指头都被剁了,那只手打过我,也抚摸过我的头,告诉过我,他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我。
爹爹醒过来就问了我一句话,当初为什么没和许君初离开。
因为爹爹在包袱里放了一张纸条。
他说,汝与吾之爱女,遂愿此生无恙。
落款不是「父留」而是「原谅」。
我怪过父亲,可作为他的女儿,我既做不到帮他助纣为虐,也做不到和他永不来往。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私的,子女对父母的爱是真挚的。
真正的宿命是,明明是错的,却没有对的选项,明明是黑暗,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无论如何,人还是要活着的,才不会回过头时去谈那些后悔。
我极力说服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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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初,如果有一件事你明明知道是错的,可你无可奈何,那到底是定义成有罪还是无罪呢?
对我来说,最难踏进的就是陆执的房间。
我在督军府那么久,一次都没有进过他的房间。
有时候是害怕,有时候是逃避。
正因为如此,没有人会想到我进他的房间。
父亲让我偷的是一份抗日积极分子的详细名单,明天交不到佐藤手上,他不会再庇护宋家,佐藤例行斩草除根,疑心重,爹爹在他身边待过,他不会放过爹爹。
母亲带着姨娘们跪在地上求我,大哥让我清醒一点,他大声质问我,你能眼睁睁地看着爹娘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