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把手帕递给我擦汗,让我带他去见黎音。
黎音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唯一的姐姐也嫁去了北方,她家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们过去的时候,黎音正在院子里煮茶,她又换上了水蓝色的旗袍,像是之前的模样。
75
黎音家院子里也有一棵棠梨树,我坐在台阶上,他们站在树下谈话,总觉得画面有些熟悉。
我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可没聊几句,黎音就哭红了眼。
陆执还跟当年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表情都是冰冷的。
冷得让人连靠近都困难。
黎音往前走了好几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跑回了屋子里。
我正想过去问问,黎音就拿着一本书出来了,她把那本书递给陆执。
陆执望着书发愣了好一会儿,才跟她说了声「谢谢」。
他没有接书,而是直接说:「我现在不需要了。」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黎音把书收了回来,她释然地笑着:「那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放下你了。」
陆执点点头,越过黎音,也越过了我,没做停留地离开。
黎音站在原地怅然若失了好久,我走过去叫了她大嫂,她才反应过来。
她坐回茶案前,人走茶也凉了,但她还是喝了一盏,如释重负地对我说:
「然然,我十三年的初恋和暗恋终于结束了。」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之间不相爱,只是曾经年少无知的我把他们定义成了一对。
我早该发觉的,陆执那样的人让他怎么爱啊。
他活在那个被雪覆盖、又冷又孤独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走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