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不说话。
我心里总有个固定的念头,觉得他会顺势杀了我,死在手术台上实在是个不错的借口。
我始终没能等到他的回答。
医生和护士过来推着我进手术室,我极力抬头望他,他先是低头,忽然一把按住了输送床,走上前拿起了我的手。
陆执在我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我抬起手看了眼。
是一条吊坠,可以打开的那种,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之前,我还看见了陆执垂在身侧正在滴血的手。
医生说要先打麻药。
我趁机打开了吊坠,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
摊开后,是歪歪扭扭的四个字——
安然无恙。
60
我原以为我会在医院里醒过来的。
结果睁开眼睛就是在督军府的房间里,这里我认识,有一面很大的玻璃落地窗户,即便是晚上,不开灯,月光也会穿透玻璃落进来。
陆执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几分柔和。
我是侧躺着,他也是。
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
但我们中间却隔得很远。
背上似乎没那么疼了,就是累。
房间里太安静,之前耳边都是哭声骂声嘈杂声,一下子睁眼面对这样安静的空间,我反而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不说话,头枕在手肘上,眼睛缓慢轻眨地盯着我,丝毫不在乎我是否醒过来。
我在想我要不要重新闭上眼睛装睡,但又觉得没必要。
我们望着彼此,他的眼眸漆黑透亮,让我有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