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玉挑眉：“啧啧啧，沈霁你今儿良心发现啦，这么好？”

沈霁无奈，“对啊，我这不是先前惹您生气了，专门给您赔礼呢！”

“谁稀罕？别指望几件东西就能让我原谅你。”蓁玉下巴一扬，傲娇极了，却也没将东西退回来的意思。

黛玉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一句不让的脸上止不住地露出笑来，默契地不插话，由着他两。

探春眼神飘到那边，看着三人之间的那种气氛，说不上心里是失落、歆羡还是什么感觉，但是她原本从打灯谜中收获的欢喜没了，就连手里的奖品也觉得乏味起来。

猜了灯谜，蓁玉又领着小姐妹们去放河灯。

河灯款式多样，荷花、兔子、元宝等等不一而足，小姑娘们把挑好的河灯点上蜡烛，轻轻放到河里，任其漂流。

夜风微凉，漆黑的河面忽然亮起一盏盏明灯，灯火随着流水流动，随着凉风闪烁，明明灭灭、隐隐约约、随波逐流、顺河而下。

许是景色太美，几人难得安静下来、不言不语、只定定地望着远去的灯火。

迎春眼角殷红，探春眸光深邃，惜春也发起呆来。

黛玉望着远方一动不动，周身散发着低迷的气息。

向来没心没肺的蓁玉难得也闹腾，她双手托腮，乖巧地陪在姐姐旁边。

沈霁虽不晓得怎么忽然气氛变得低沉了，但他也没多事，夜间风冷，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替黛玉跟蓁玉姐妹两挡风。

之后，一群人又看了场焰火、将整条街道逛了个遍。

其间，蓁玉仍旧走财大气粗路线，一路买买买，光花灯就没了三十多只，其余糕点、头花、胭脂等等但凡瞧上的大多都是都是按照成十份的数量去买。

这份豪爽，看得三春姐妹频频咋舌。

姐妹三个都是头一回跟着蓁玉一起逛街，当然不晓得蓁玉从前如何，只当蓁玉一贯如此，心头那个震撼就别提了。

看蓁玉买的东西每一样单拎出来好似都不贵，但架不住她买的种类多、数量大啊，这么一算，今晚的花费起码不下两百两银子。

贾府里面姑娘们一个月的月例不过二两，算上年节时候长辈额外的赏赐一年也不会超过五十两。这么一比较，由不得她们不惊奇。

迎春跟探春两个心理特别复杂，惜春就简单多了，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么不顾忌地“买买买”也太爽了吧！

羡慕。

不提三春姐妹的诸多内心戏，只黛玉这会儿脑子也迷糊了，不明白妹妹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平日里妹妹花钱是厉害些，但也没这么不管不顾的啊？

黛玉就拉住蓁玉到边上悄悄问她怎么回事？今儿玩的这是哪出啊？

“外祖母先前不是说了嘛，看上什么只管买，都记在她账上，回去找账房报销。难得外祖母这么大方，我当然要抓住时机啦。

——对了，姐你还有没有想要的，我帮你掌眼，给你挑最好的！”

眼瞅着蓁玉那迫不及待的模样，黛玉无奈扶额，她这妹妹哦—心疼外祖母的荷包一刻。

到底是小孩子脾气，黛玉心里想道，这回外祖母肯定又要心痛了，连带对蓁玉只怕也要头疼好一阵子。唉，妹妹心性简单直白，容易吃亏她还是得多照看着才行。

“我没什么想要的，你自己买就是了，不过不能太过了，不然——怕是不好交代。”

黛玉没拦着蓁玉，由着蓁玉一气儿买个不停，她只陪着蓁玉不让她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