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檐是宋青阁的表字,何小满摇摇头:“没有。但陛下已有安排,卫大人无需担心。”
万连叫来一个下属问话:“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走了吧?”
“刚走。”下属看何小满回来了,也松了口气。
何小满和卫央听到这话,赶忙一起往大牢里跑,到了刑室,两个下属正好放下绑在刑架上的宋青来,何小满泪水哗地涌出来,哭着抱住全身都是血的人。
“青来……”何小满颤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探了好几次才确信还有微弱的呼吸,抹去他脸上的污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掉,仿佛那些伤痛在自己身上。
卫央眼眶都湿了,宋青来全身都是伤,琵琶骨被钉穿了,血洞子里还在冒血,十指鲜血淋漓,也看不出来指甲还在不在,那些鞭伤都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左肋,皮肉尽数绽裂,白骨森森,肋骨间的肉都被剔没了。
何小满显然也看到了,像是人都傻了,茫然无措地看向卫央。
“锦衣卫的弹琵琶,肋骨做弦,尖刀拨弹,这算下手轻的了。”卫央解释了一句,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宋青来,问道,“可以叫太医吗?还是出去找个郎中来?”
何小满擦了把眼泪,在前面带路,道:“叫太医,去我房里。人都要没气了,我看他们还怎么审。”
万连带着人连夜去太医院把值夜的太医带过来,一路架着年过花甲的太医跑得飞快,太医的脚都没沾过地,到了东厂时太医差点心脏受不住,被一路的惊险吓厥过去。
“左肋的伤最重,其他都还好。”太医说话慢条斯理,被何小满和卫央你一言我一语问得都跟不上两人说话的速度,只能见缝插针地说,“这个伤麻烦,以后这里的肋骨还会痛,唉,慢慢调理吧,反正还年轻,身体底子不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清理左肋的伤口时宋青来生生被痛醒了一次,太医无情地把一碗酒倒下去,血水汩汩流出来,宋青来的惨叫听得所有人都不敢看,太医再拿小刀割掉没法修补只能剔除的碎肉,把还能粘连的皮肉.缝回去,这时候宋青来已经痛得发不出声音了,双眼无神,冷汗细密地往下淌。
何小满想去抓他的手,又怕碰到他手上的伤,把手递到他嘴边:“你咬我,别咬到自己舌头。”
宋青来听到他的声音,眼里的光慢慢回拢,张了张嘴,许久才断续地问道:“我哥……找……到了……吗?”
“还……嗯,找到了。”何小满笑看着他,声音轻柔,“宋将军没事,所以你也不能有事。”
宋青来抬手艰难地握住他的手:“他们……信了吗?宋家……没有……叛变……我哥不会……不会通敌……”
何小满又忍不住地哭,点头道:“信了。”
宋青来大概也觉得很累,闻言闭上眼又昏睡了过去。
处理完所有伤口,再换掉被血水浸透了的被褥,已经寅时了,卫央也没回去,与何小满一同守在这里,偶尔低声交谈几句互相交换京城与池州的情况,累了就支着脑袋休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