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着寒凉的日风,瞧着云层遮掩下那一道白晃晃的太阳,再看屋顶下方人头涌动,热闹非凡,每个人都沉浸在平凡的幸福里,似乎对这世上的黑暗一无所知,我坐在这儿,手脚齐全,伤口不算太疼,身边有个浮云一般捉不住留不久的高悠悠,我莫名觉得有些愉悦、有些庆幸,又有些莫名地担忧与困惑。
高悠悠究竟想和我说些什么?
他说不生气的。
是不是骗我啊?
我沉默,高悠悠也跟着沉默,他目光平静地观赏了一下四周的景色,不知酝酿了多久,我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登上了客栈的屋顶,身形如玉松金柏、孤峰绝立,一身玄衣被凉风吹得猎猎作响,犹如一朵墨汁酿成的云,任意翻飞泼洒,却始终不倒不退。
是仇炼争。
他正遥遥地看着我们。
不靠近,也不离太远。
他停在这个距离不过来,是听不到我们对话的,也算是尊重了私隐。可听不到归听不到,他无论如何都要远远等着,大概是因为一些微妙的担心与警惕。
我叹了口气,对着高悠悠道:“他都来了,你还是快些说吧。”
高悠悠看着前方的仇炼争,唇角似乎扬了几分,但又迅速沉下去。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我不希望你把我们三人过去的事儿说与别人听。”
他口气还算正常,应该没有生气,我就松了口气,看向他道:
“你这么要求我,是觉得以前的事儿说出去不光彩、很丢人?”
掏粪掏了两年,我以为你都看开了,原来还是知道要面子的?
“不是不光彩,也没什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