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囚三月,根本不知外面的人做了多少。唐约就为了救你这么个龟孙子,不知花了多少口舌心力去劝服我们,说书说得越多越露馅,最后连他自己的秘密都保不住了。”
他发完这么两大段,也不顾我的眼色警告,越发地语气冷厉坚定、不容半点质疑。
“所以,你若敢怪他透露你的秘密,我现在就可以一掌打在你这王八蛋的脸上,然后一脚把你踢出去,你信不信?”
我正欣慰于毛毛仇的坚定维护,结果阿渡沉默了一瞬,忽冲着他笑了。
“我信,但你现在受着伤,难道不是我打你更方便?”
仇炼争不露怯色,目光锐如刀、冷似弦月。
阿渡笑了笑:“不过得谢谢你告诉我……唐约为了救我还付出了额外心力,”
他看向我,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烁着狡黠而揶揄的神采:“但你这人还真能瞒,既都编了精彩的书,怎不和我继续讲呢?改天我一定要听你亲自说我的书,看看你对那些事儿是怎么个看法,我想一定很有意思。”
我心头一松,语气轻快地笑道:“好啊,那就一言为定。”
我喝了几口水,接着讲了下去。
边境多荒原土谷,渺渺烟沙下之,昼夜温差极大,白日里酡红日照,可叫人晒迷了眼,晚上却冷月凄风无限,还得防着野兽骚扰,连一夕安睡都不可多得,而且有些荒嶂险路、绝崖峭壁,连马匹骆驼都度不过去,只能艰难步行。
高悠悠一路上带着杨决,走小路、过险道,翻越泥沼、跋涉崖山,可以说是十分辛苦,与他往日奢遮清朗的作风丝毫不同。
但这样做,可以避开人群,也能避开追杨决的人。
想救杨决的人不少,想杀杨决的仇家也多,避开是最好的选择。
一路上二人同食同饮,高悠悠吃什么杨决就吃什么,犯人与看守平等地辛苦,所以杨决也未曾多说什么。
但这样赶了五天的路,必须要找个地方落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