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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意压着我的脑袋,使我的思路都变钝了许多,但我此刻又被一种异常尖锐的念头抵着咽喉,想睡过去也不敢睡,想说话也说不成,睡意与惧意两种相反的情绪在摩擦,仿佛火星四溅,又如两种极为老旧的火车狠狠相撞,发出吱哑乱响!

仇炼争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我。

像个绝代剑客看着必杀的对手。

他目光中有一种异样的决绝与锋芒,显出他的不管不顾、无所顾忌!

叫我觉得事态不妙到了极点。

我更觉不妙的是,他让我平躺在了床上。

然后欺压上来,逼近我几分,那健硕有力的大好身躯,瞬间离我近到不能再近,他呼吸已在咫尺!

这人以膝盖顶住我的腰部,胸膛就在我身上不足半尺。而我茫然地、笨拙地用手去推开他,触抵他的胸口,却好似触到一座钢铁城墙,我使劲,他却浑然不动,反而无奈地看了看我,然后轻巧地、镇定地掰开了我的手。

然后他只用一只手,就把我的两只手抵在了我的头顶。

我的双手在他掌间挣扎,他的那只大手在尺寸上却长我不少,只五根指头就将我的腕子包裹、绞牢。

我在他掌下挣扎,他却毫不费力地。

一一压制了我的挣扎。

这让我真的开始害怕。

但我面上不露孬色,只瞪他:“仇炼争……你想干什么!?”

仇炼争只看着我,慢慢道:“我再问你……你发作时,是从哪条经脉开始疼?哪几个穴道最痛?你想清楚再答我……”

我翻了翻快耷下去的眼皮:“你……你问再多我也不会说……谁知道你存了什么心……”

仇炼争拧了拧眉,恼道:“此去‘照天耀地门’,是那处最多雨阴湿的季节!你现在不去治伤,万一和敌人交手的时候天时有变,你是想当场内伤发作,死在敌人手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