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果然靠近,我用眼角测光看去,发现他已是一身布衣,却仍穿出了飘飘在世的高冷,一脸上覆雪盖霜,毫无人类气息,像个泥的神像,木的佛偶,显得过于高高在上。
还未完全靠近呢,他就又冷冷来了一句。
“你当日嘲讽奚落我时,可曾料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我苦笑一声,我是真的没料到。
结果他一靠近,脸上冷色如刀剑欲发。
却忽然止住。
他看着我现在的样子,愣得真像个木头了。
胸口新鲜的掌印。
暧昧模糊的血点、分明清楚的淤青、奇奇怪怪的伤口。
双脚只有一个套了鞋子,还是个女鞋,另外一只脚赤着,因为赶路不停而留了血泡。
衣服本是素白如雪的女裙,但几天折腾下来破得快可以当中短裙了,更不要提上面残留的血迹和男人的血手掌。
鬓发散乱之间,还有一枚仇炼争胡乱插进去的金耳环,他毒发到后来有点神智不清,竟然拿了他母亲留给儿媳妇的礼物,往我身上穿戴,然后还戴错了,其中就有一枚金耳环,留在了我的头发间,我都忘记取下来了。
高悠悠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忽然之间连表情也消失了。
我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他的嘲笑,心里居然有些难过。
“连你这么讨厌的人都不嘲笑我,是不是我现在看上去真的很惨?”
高悠悠依旧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