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国就在今日!”低沉的自语声夹在吼声里。
戎行疾切,残兵鼓勇,四五十将校亲卫组成的队伍紧随着建威将军周处冲向军阵溃散处,前途险恶,生死难料,但是他们依然无所畏惧的进击。
骑兵杀戮的方向上,随着铁蹄下堆积的尸骨越来越多,官军的士气趋于崩溃的边缘。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面对骑兵的践踏,士卒慌乱起来。
“是骑兵!”士兵惊呼着没有意义的话。
“顶住!我们跑不了!”嘶哑的喊声里满是绝望。
“是将军!将军来了!”那是看到周处赶来的士卒在呼喊。
“援兵来了!援兵来了!”士兵们高喊着,似乎援兵两个字就足以让人重新鼓起必胜的信念。
“为我大晋!”勇敢的士兵怒吼着迎战马上的骑士,他逆着溃败的人潮一手执盾一手执剑冲向敌人的骑兵。
“为我大晋!”越来越多的战士应和着、呼喊着,他们一个个挺身迎向敲打着地面的马蹄,迎向马上骑士锐利的长槊和雪亮的刀锋。
禁军战士种忌身上负创二十二处,血染甲衣,他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为我大晋!报国就在今日!杀贼。。。”,寒透的身体似乎又有了知觉,他也举起捡来的刀大喊:“杀贼!”,那声音听着遥远的仿佛是别人在喊,然后他也冲向了激战的战团。杀敌还能活,不杀敌就只有死。
战场上处处厮杀,无一处不战,本当机动驰援的牙门将军宫胜从机动战成了死守。“杀!”宫胜一剑斩杀敌兵后短暂的脱离战斗,他看了一眼敌骑陷阵的方向,那里杀伤狼藉,老将军周处的帅旗正在卷进激战的漩涡里。
“将军在迎战骑兵。”宫胜看着远处铁骑破阵的杀伐景象说道。
“他的兵太少。”夏侯雄说道。
“必须支援。”宫胜目不转睛的看着厮杀的漩涡中央说。
“这里呢?”夏侯雄问。
“狗日的司马彤!”宫胜狠狠的骂了一句。
“如果不是司马彤见死不救,怎么会有现在?!”
“司马彤祸国殃民!”夏侯雄痛骂。
“司马彤该死!夏侯骏该死!卢播该死!”宫胜痛骂。
凄厉的嘶吼声乱杂在兵刃的交错鸣响里,低沉暗淡的云际徘徊着不肯离去的乌鸦。宫胜的怒火灼热了他干燥的喉咙,像是火焰炙烤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一颗勇敢的心在跳动,每一跳都是那样清晰,清晰的如目见一团一次次炸开的火焰。
“司马老贼!我宫应龙必报此仇!”宫胜瞠目欲烈。
潮水般的叛匪又一次悍不畏死的杀来,宫胜一声狂吼杀入阵中,剑如匹练,盾击霹雳,一步一杀,步步雷霆,当者无不披靡。
厮杀声渐熄,当面的叛匪战士如同风流云散般旌旗倒伏而去,惊呼声却自敌骑搅动的漩涡处传来,那声音如浪涛一般一浪浪的席卷,充满了绝望的余韵。
“帅旗倒了!”呼喊声渐渐清晰,又在宫胜的身旁掠过,传向他身后尚在奋战的官军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