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柳没得到自己的回答,但也知道,平安用不着他操心,索性不再问,摸索着下了床。
他身上的铁链江无歇已经给他解开了,除了睡觉的时候要乖乖套上,其他时间,这个铁链都是不用带的。
江无歇说,他怕他离开,但更怕因为铁链受了伤。
沈惊柳颤了颤自己的睫羽,无神的眸子里情绪隐晦不明。
江无歇有心魔,且这个心魔已经占据了他的身体,这些他都知道。
敏锐如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久前江无歇的变化。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江无歇竟然执念深到这个地步。
有什么用呢?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不是魔种,他他们也是不可能的。
他是他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应当是父子关系,而不是如今这样。
他以前只觉得这个小孩儿可怜,但又很上进,所以他决定成人之美,认他做徒弟,悉心教导他,希望他能够成为对玄天宗对修真界有用的人,无论他是不是魔种。
可后来他发现是自己天真了。
他撇下偏见不顾阻拦的收下的这个徒弟,在一朝一夕的相处中,没想到,竟然对自己起了那样的心思!
而更加可悲的是,那在魔宫被当成禁脔的日子,那膝下承欢的时候,他竟然慢慢的从抗拒变成了逢迎。
不再多想,沈惊柳强迫自己从那段对自己来说屈辱又不堪的往事中挣脱出来。他扭头,空洞的眼睛隔着白绫去看平安,“你走吧,我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