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栾不知道自己的“初吻”已经随着昨夜那场酒局一去不复返……丫的还是他自己主动的。
他还在悲愤于对方怎么不是个腰细腿长的妹子呢?
妈的还是个高他一头多,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男人。
“这次不算!”姜栾郁闷的说。
齐绍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以后都是新的开始也不错。
姜栾还没来得及教育齐绍麟,大人之间不能随便乱“啵嘴”,就听到饭庄那边乱了起来。
……
……
“怎么了?”
李厨子带着徒弟们跑出来,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跪坐地上呕吐不止
“我看他好像是吃了这盘菜,才吐个不休的。”一个年轻人说。
他指的这盘菜是刚上的,没有几个人动过筷子。
李厨子一听脸色就不好了,“我的菜绝无问题!”
江君禹和江皓听到动静也走出来查看。
他们站在树下,没有找到姜栾和齐绍麟,只见两个少年在指挥。
“先送去看大夫吧。”左朗道。
“我就是大夫,我来为他把脉!”方才的年轻人挤出人群,自告奋勇为呕吐的人把脉。
他几乎刚把手搭上去,就眉头紧锁,惊呼道,“是中毒,这菜里有毒!”
“什么!”
众人听后一片哗然。
他们原本只是围上来看热闹的,谁知竟听说饭菜有问题。
有一家饭铺采用的是“自助”模式,现场可有百八十道菜。
食客们顿时丢了筷子,反应快的已经跑到水边呕吐了。
“你胡说什么!”
睿宝是个暴脾气,听到那人断定是饭庄的菜出了问题,立马扯着那人的领子拎起来。
年轻大夫掷地有声道,“本就是你们家菜有问题,难道还不叫人说了?”
“你!”
睿宝挥拳想打人,却被人喝住。
“睿宝,停手!”
姜栾皱着眉走过来,后面还跟着齐绍麟。
食客们看到饭庄的小老板来了,顿时神色各异。
经过这两日的事,很多绿水洲的百姓对姜栾颇具好感。
一来他们不知道姜栾在云江城的风流名声;二来小老板相貌清秀,处事从容有方,不因恶语与人争口舌之辩,也不退缩怯懦,举止畏缩,简直就是翩翩佳公子的典范。
“小老板看起来为人正派,应当不会是食物有问题吧?”有人小声道,“昨日我来过了,吃了也没事。”
“谁知道呢?凡事不能以貌取人吧……”有人回他,“再说云江城主可还在此处,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他们互相以眼神示意,看向树下远离人群站着的江君禹和江皓。
“姜公子怎么总是遇到这样糟心的事,”江皓一脸忿忿,似乎在替姜栾打抱不平,“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身边江君禹的脸色。
江君禹眉头微蹙,远远望着没有说话。
姜栾快步走到呕吐那人身前,将人扶起来。
“兄弟,你没事吧?”姜栾问道。
男人吐的面色惨白,似乎生了大病一般。
他用打补丁的袖口擦着嘴,气若游丝的说,“我的肚子实在是痛的紧,就是因为吃了这盘菜……”
姜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桌子上放的只是一盘普通的炒青菜,除了因为暂时无人动筷,菜量相较而言多一些,似乎与其他的菜并无不同。
“这位大夫,你刚才说这位食客的症状是中毒吗?”姜栾问方才把脉那人。
年轻大夫点点头,“他的脉象表现出来的确实如此。”
姜栾看了看面前两人,又瞥了一眼地上男人呕吐出的污物。
李厨子满头大汗的对姜栾说,“少夫人,这不可能的,每一盘菜都经过我手,怎么会有毒?”
“李师傅,稍安勿躁。”姜栾宽慰了他一句后,吩咐左朗,“拿银匙来。”
“小老板是要用银器验毒吗?”人群里一个妇人道,“您可用我的发钗一试。”
“多谢。”
姜栾接过妇人的发簪,妇人却对他笑道,“姜公子,我相信你的为人。”
姜栾闻言一愣,认出妇人竟是云江城当日为他们提供热水的那一户人家。
她身后还站着个红脸大汉,是那天帮忙把齐绍麟从江中拉上来的男人,拍着胸膛道,“姜公子你放心,我们都是站你一边的。”
人群里还有几个熟脸,显然是那日救了秀秀后,云江城里跑来给他捧场的百姓。
姜栾顿时有些感动。
穿来至今,虽然他遇到了很多恶心的人和事,但也不乏如此多仗义行事的平民百姓。
姜栾认真的对众人说,“我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姜栾拿着银钗转身。
绿水洲的百姓十分不解,悄悄打听,红脸汉子便小声解释起那天两口子从寒江中,冒着生命危险救落水小姑娘的事。
姜栾走到桌前,将银钗放入菜中一段时间,再拿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姜栾手上拿着的发钗上——银钗并未变色。
“果然!”
大家都松了口气。
“我就说是误会了。”
“没错,兴许是这人在自家吃错了什么东西吧……”
“小老板开这饭庄真是一波三折,才两天,怎么净遇到些糟心事……”
围观百姓们竟开始同情起姜栾了。
江皓神色如常,并没有计谋落空的样子。
他与人群里某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了点头。
“无毒。”
姜栾将未变色的银钗展示给面前几人看。
呕吐的男人面色依旧很难看,有气无力的说,“但我真的腹痛难忍,恶心想吐……”
“我的诊断不会错,”小大夫道,“他的脉象呈现出的就是中毒症状!”
姜栾说,“我看还是先送去医馆……”
他话头刚起,人群中又是一顿嘈杂声。
“吐了吐了,这人也吐了!”
“我刚做的鞋!怎么吐我脚上了!”
人群自动分开,露出第二个呕吐着的人。
这是一个有点儿年纪的男人,穿着身打补丁的旧衣裳,面容苍老,头发花白,吐了一地后站都站不稳。
“……不知为何,我的肚子也好痛,”老人虚弱的说,“我也是吃了这盘菜。”
出现了第二个疑似中毒的人,围观人群顿时不复先前那般镇定。
有人小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毒吗?”
“……这家饭庄味道的确不错,难道做的不干净?”
“我……完了我不记得有没有吃过那盘菜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姜栾依旧是一脸淡定。
他穿过人群,检查第二个出事人的情况,最后眼神停留在那滩呕吐物上。
老人趁机拽住姜栾的胳膊不让他走,“这菜里有问题,你得负全责!”
齐绍麟见状顿时站不住了,挤开人群想过来。
姜栾却朝他一摆手,示意无碍。
“您放心,”姜栾拍了拍老人的手,“既然是在我家饭庄上吃出的问题,我一定给您个交代。”
“可是,这菜分明没有毒啊。”睿宝十分疑惑。
其实姜栾深知,这事不必查,只看这些人表演便是。
果然刚才的小大夫站出来说,“诸位,我想起一事来……临城东庄发生的村民集体中毒一事,症状与其很像。”
他这么一提点,围观者们立即有人道,“我知道这事,听说之前一直查不出中毒源头,甚至惊动了朝廷。”
“什么?该不会是疫病吧!”很多人顿时慌了。
“这个倒不必担心,听说是不会传染的。”
“诶,我也听说过,据说是跟作物污染有关……”
“正是如此,”小大夫道,“临城东庄的百姓们在播种田地时,误用了有毒的种子。那些种子一向是放在东庄粮仓中,交给村民们集体播种,江城主应当是熟知此事的。”
小大夫远远的朝树下站着的江君禹一拱手。
见百姓们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江君禹无法继续坐上观下去。
他朝百姓们点点头,解释道,“临城东庄百姓集体中毒一事,是白花菜种子出了问题,那些种子在粮仓中不慎浸了金蝎的毒液,但与百姓性命无忧,对症下药即可。”
临城东庄的集体中毒事件,很长时间没有查明原因。朝廷十分重视,派遣邻边城的城主集体参与此事,身为云江城城主的江君禹自然没有拉下。
众人一看那盘出问题的菜的确是炒白花菜,顿时信了大半。
“可是临城东庄很咱们隔着一座山,”有人疑惑道,“咱们绿水洲怎么会出现类似的中毒现象?”
“这……恐怕就要问‘有一家饭铺’的姜公子了。”小大夫低声道。
还不等姜栾回答,江皓主动站出来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吞吞吐吐,把话说清楚!”
“这……”小大夫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低眉顺眼道,“小人不敢讲。”
“有何不敢讲的,难不成还怕人报复?”江皓奇道,“江城主就在此,自然会替大家做主!”
江君禹看了江皓一眼,总觉得侄子在此事上过于热情。
姜栾也笑了笑,对那小大夫说,“想到了什么,您尽管说便是。”
“姜公子既然这么说,恕小人得罪了。”
小大夫走到场地中央,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朗声道,“听闻临城东庄穷困,一向以贩卖粮食为生,其中白花菜更是出名的作物。但自从出了中毒一事,东庄种植的粮食一夜无人问津,价格锐减。不过也是,谁敢买这些‘有毒’的蔬菜呢?只是听说一些黑心商人,趁机去收购这些低价‘蔬菜’……”
话已至此,他想表达什么不言而喻,话里话外谴责姜栾是不是昧着良心,低价收购了“毒”庄上的蔬菜,不顾绿水洲百姓们的饮食安全,所以才会有此一遭?
很多人显然都听明白了,顿时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姜栾。
姜栾顶着这些质疑的眼神,依旧面色如常,微笑着注视着对面的小大夫。
小大夫话锋一转,笑了笑,“也许姜公子另有苦衷,见不得东庄百姓受苦,才出此下策,花钱买东庄的蔬菜吧。”
“这是什么话!”江皓怒斥道,“难道东庄的百姓是人命,却要罔顾我们绿水洲百姓的性命了吗?”
他这句话何等慷慨激昂,震的周遭百姓们身体一颤。
有人小声道,“这江皓公子难道不是小老板的朋友吗?昨日还见他们一起喝酒……”
江皓听到了,对那人认真道,“就算是朋友犯了错,江某也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我们都是开饭庄的,食材若是出了差错,那还开什么饭庄呢?”
姜栾没说话,带着一脸笑意静静地看着江皓表演。
江皓被他这眼神看的有些不适,但还是上前一步,对姜栾道,“姜公子,我视你为至交好友,先前也有与你合作的打算,但没想到你为了降低本钱,私下偷偷购置了临城东庄的有毒蔬菜……”
“哦,”姜栾问道,“江公子又怎么知道我自己私下购买蔬菜了?”
江皓被问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