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非霜在榻边发现了一截雪白的绸布,上面沾染着大片殷红干涸的血迹,如同绣了一朵妖艳入骨的彼岸荼蘼。
这血迹立刻就让蔺非霜想起宁折忍痛割开自己手腕,为他取血的场景来。
他想那少年大概是很怕痛的。
只不过在他面前,一直都咬着牙,把痛哼往自己肚子里咽罢了。
轻絮跟在他身后,垂下眼,遮去了眼里的伤感,低低道:“大人,小公子真的很喜欢您。您不来这里的时候,小公子就常常坐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院门等着您。那几天还大冷着,小公子就只穿了件里衣,也没什么合身的斗篷,奴婢有时候看了,都觉得心酸。”
蔺非霜指间摩挲着手里的雪绸巾,没什么情绪地勾了勾唇,“果然是个傻子。”
他转身出了房门,“吩咐下去,全城搜索宁折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夜风微凉,穿堂而过。
宁折嘴巴一张,眼睛一闭,突然就打了个喷嚏,鼻涕都掉了下来。
霍忱搂了搂他身上的斗篷,偏头问:“冷?”
“不冷。”宁折摇了摇头,鼻涕随着他动作一摇一摇的。
霍忱低低笑了一声,用干净的锦帕替他擦去了。
长街上行人接踵,热闹至极。
红袖纷飞,青衫飘飘,貌美如画的闺阁女子们言笑晏晏,眉宇飞扬的年轻公子哥大马穿街而过,顽劣的孩童在人群里嬉笑着跑来跑去。
人人手里都提着一盏精美耀眼的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