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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来这祈福礼的都是宁祉的心腹,没人比在场朝臣更清楚宁祉这皇位是怎么来的了,他们是亲眼看到宁祉抓着废帝的手,用他的血在圣旨上按下手印的。

而废帝这些年培养的心腹之臣,当时却一个都没出现,并且不久后就被接二连三发现死于家中。

若说秦慎升官之事和这些动静没有关联,打死他们都不信。

眼前的青年,看似不动声色不声不响,好一幅君子如竹的清雅模样,那双眸子却心机深沉,浑似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咬人一口。

秦家向来是书香门第,就连早先的秦彩俏氯笕逖胖耍恍加媚切┮跛鸬姆ㄗ樱膊恢趺淳脱隽饲厣髡饷刺鹾θ说亩旧呃础?

朝臣心中唏嘘,也不敢得罪他,便朝他告了退,随着宁祉一道入了占星阁。

此刻正值清晨,占星阁外冷风萧瑟,因着是寒冬腊月的缘故,日光也不甚浓烈,总带着些凄惨的冷意。

秦慎垂了眸,也不在意那些人看他的目光,抖落了衣袍上沾染的晨露,便打算离开。

只是忽然,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微微侧过头,驻足凝眸。

只见在定北王那辆精致低奢的轿辇后面,还随了一个破旧的青顶篷马车,原本应是用于小厮侍女们乘坐的。

只是现在,那辆马车里,却走出了一个漂亮尊贵至极的少年,乌黑如渊的眸子,白皙如凝脂的皮肤,还有浑身安静却冷淡的气质,无一不在昭示着少年尊贵的身份。

不,或许不该用走这个字。

那少年是被侍卫拽着胳膊,粗暴地拖出马车的。

他那两条腿细长又瘦弱,被裹在粗糙的布衣里,无力地耷拉着,任凭侍卫将他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怎么也爬不起来——分明是两条腿都被人废了。

“老实点!不过就是云公子的一个奴才,低贱的东西!”侍卫骂骂咧咧地,踢了少年一脚,拽起他的头发,生生将人往占星阁里拖去。

如今寒风正吹得烈,一阵阵像刀子一样尽往骨肉里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