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雨凑了脑袋过来,脑门上好大一个痘儿:“油是青章买的,可野菜是我挖的。”
陈淮安连忙道:“肉是我剁的。”
他从不下厨,于别的事上没章法,杀人分尸的活儿干惯了,剁肉馅子剁的极好。
三个男人站了一圈儿,要等锦棠尝饺子。
锦棠蘸着醋碟儿吃了一只,别的没尝出什么来,唯独肉馅儿,一丁点儿的筋都没有,嚼起来却劲劲儿的,味道果真是好。
待葛青章和陈嘉雨两个出去了,陈淮安便也坐到了桌边儿。
他道:“你本来应该在三天前就到京城的,我一直等你不来,让金丹沿路去问,才知道你临时改道,去了河间府。为了救林钦,还叫马踩了一脚。”
锦棠点了点头,道:“他上辈子待我很好的。”
陈淮安眉头抽了一抽,并未说话。
毕竟上辈子,最后是他先放了手,而林钦不论人如何,待锦棠确实不错,也就没活可说了。
她终将会意识到林钦的可怕,以及狂妄的野心,和与野心不成正比的能力,但在那之前,无论他说什么,在她听来都会是中伤之言,没有用的。
锦棠又挟了一枚饺子,说道:“咱们这夫妻本也是挂名儿的,等吃完了饭,我自己去找间客栈先住着,陈淮安,这辈子我是不会住在你家的。”
“那纸和离书你可以先拿着,徜或将来有个万一,你可以拿此证明,自己早已与我和离,我在渭河县的时候不肯给你写这么一纸和离书,也是想自己在考上举人之后能帮你一二,如今也已然帮到你了。
但你心底里想和离的心始终不曾息过,今儿我便给你这纸和离书,给你心中增添一份安稳,知道我非是那等无赖之人。
但在此之前,咱们从渭河县出来的一家子,就好好儿住在一处,成吗?”
陈淮安说了这么多,还写了一纸休书,其实还是想换锦棠能住在木塔巷这个小家里头。
毕竟这辈子不同了,嘉雨,葛青章,他们上辈子散落于道,分崩离析的亲人,兄弟,朋友,一个个都还在身边。
而这辈子,只要他们夫妻能够一直伴在他们身边,先知先觉,就可以保下葛青章的性命。
陈嘉雨,也会长成个真正的男人。
锦棠忽而省悟过来,上辈子狼狈到极点,一塌糊涂的生活,她撇下了,抛开了,然后尽力的往前奔跑着,穷极一切力量,想要甩开过去。
但陈淮安一直在捡拾,照顾自己心思脆弱的弟弟,陪着上辈子与他争夺到红眼,不死不休的仇人。
他捡拾起了所有的人,带着他们,帮助他们,而这些人于她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锦棠又吃了一枚饺子,不得不说,肉馅儿是剁的真好。
陈淮安眼巴巴儿的瞅了半天,才见锦棠两道柳眉簇簇了簇,舌尖儿轻轻舔走筷子上一枚炸葱花,酸的直咋舌头,良久,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这便是答应的意思了。
葛青章另端了一盘饺子进来,这一盘,开膛破肚,馅汁横流,不用说,肯定是他们几个前面包废的。
陈淮安挑起筷子,一口一个,不一会儿就搂了个圆,全都吞进肚子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求求,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