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痛消退后,裘刚疲惫地很快入睡了。拖着大肚子的这些天来,他还没有这么累过。
夏寒山扶着肚子,在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他终于甩掉了那个人。虽然他们都是大肚,但他还有三周才生,时间宝贵,要快些走出去,要快些回到属于他的生活中去。他绝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照料一个临产男人上面。上次他自己生了数日,也许这个男人也会这样。自己到家的时候,也许这个人还在这该死的山里挣扎呢。想到回家,他激动起来。回到他那个舒适的别墅,他要好好泡一个澡。至于这个肚子,他皱了下眉头。先走出去再说吧。
白天走了大半天,晚上又继续赶路,夏寒山的身体也非常疲劳。肚子越来越沈了,他努力挺着,走得越来越慢。很快就气喘如牛了。正想着再走一段就不走的时候,他眼前突然亮了。灯光!
他以为自己看花眼,又往前走了几步。清晰起来了。往下走一段,竟然有一个寨子,虽然晚了,还有窗口透出微弱的灯光。
天不绝我啊,夏寒山心里暗叫。他踉跄着向着灯光奔着。终于接近了,他看到寨子的外围角楼上站着一个人。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疲劳,他的视线都模糊了,只来得及向着那人喊了一声”救命”,就脚下拌蒜,倒了下去,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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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寒山在肚子的一阵闷痛中恢复知觉,他发觉自己……竟然是站着的!
不是被谁扶着,而是,被绑着,被绑在一个十字柱上。手绑在横杆上,脚踝也被缠住绑在竖杆的底端。
一个男人,站在他对面,正掀开他的上衣端详着他的肚子。边看一只手还在摁压。这就是闷痛的原因。
他的肚子当然非常惊人。夏寒山身材高大颀长,四肢匀称,怎么看这个高高隆起的肚子都跟他极不相称。
夏寒山哼出了声,这男人猛然抬起头。
“你是谁?干嘛绑着我?”夏寒山质问,四处看看,又盯住这个男人。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很奇怪地有这么一个绑着自己的柱子,房梁上还有几根长长的麻绳,垂到地板。“这是什么地方?”夏寒山的惊诧变为惊恐。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对面的男人截断他,厉声问,“你是干嘛的,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你是不是跟着我们回来的?”
“你说什么?”夏寒山完全糊涂了,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人。这人身量比自己还高一点,平头,面目端正清秀但透出一股霸气和杀气。夏寒山打了一个冷战。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莫非,这是土匪窝?
他猜对了,这个寨子正是一个走私团伙的仓库和老巢。
“我不是,我不是,我碰上了泥石流,从那边跑过来的,”夏寒山紧张地解释,“我还以为这是村子……我就是想下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