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尚文在村中意外找到临产的夏寒山,小改又突然赶去抢救摔伤的老牛。此时,只剩尚文跟夏寒山单独相对。
被缚在门板上的夏寒山,意识模糊,面色灰败,双目微张,嘴里早已发不出声音,只在喉咙中发出“咯咯”的痰音。尚文将他头稍侧,他就猛地喷出一口呕吐物,这才哼哼了出来。这一路把他折腾地够呛。被子紧紧裹住他的身体,眼见得被下的腹部仍在膨动。
尚文发现他大腿根部的被子湿了一块,大概是一路颠簸加上疼痛剧烈令他失禁。忙动手将缚住他的绳子解开,掀开被子察看。他的下体处一塌糊涂,体毛上沾满了精液羊水和尿液,腥秽气味扑鼻。
尚文端来水盆拿来毛巾,就地给他擦洗身体。被催生药折磨了若干小时再加上颠簸之痛之后的夏寒山,已经无力翻滚呼叫。阵痛仍然未止,肚皮往上一顶,半昏迷中的他就如哮喘般急急出气,膨隆的腹部则随之一阵阵颤巍巍抖动。
擦洗他下身的时候,尚文看看那个穴口并用手扒了扒,并未看到上次看到的胎头。也好,反正小改不在,如果他现在要生,尚文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听村民说他已经生了三天三夜,看来比上次还费劲。
夏寒山几个月没有好好洗过,身上很脏,味道也很大。小改不在,尚文也不知如果帮他生产,也就耐下心来细细从头到脚擦洗。几盆水下来,尚文觉得差不多了,才把他抱到床上去。“真够沈的。”夏寒山身材高大,现在又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尚文抱得吃力,后来几乎是把他拖上床的。
夏寒山沉重地倒在床上,仍旧来一阵就急喘一阵,尚文勉强灌了他些热汤水。夏寒山早已经精疲力尽,此时终于安定暖和下来,尽管腹中不安,竟也慢慢睡去。由于刚才被热水擦洗一番,面色渐渐转为红润。尚文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眼底不自知地泛起些许温柔。
但好景不长,仅平静了一个多小时,大概是歇过来了,被下的圆腹动作又逐渐猛烈起来。床上的人开始烦躁不安地扭动身体,嘶哑低沉地呻吟声又起。尚文眼看着夏寒山刚才放松的身体再度绷直,紧张地痉挛着……他面部暮地扭曲,明显在屏气用力,紧接着,发出一声嘶哑地哀号。
他猛地睁开双眼,大张着嘴拼命地快速吸气,突然醒来使他表情惊讶。不容他对周围的变化有所反应,他全部的注意力就被迫地集中在下腹的紧缩和坠痛上了。嚎叫……扭动……屏气……嚎叫……扭动……屏气……夏寒山又陷入这样无休无止地恶梦中。
尚文微笑着看着他挣扎,对,他就是喜欢看夏寒山这样,和他少年时见到的夏寒山不同,完全不同。他俯下身,两手撑在枕头上仔细欣赏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夏寒山屏着气又用了一回力,睁眼看到眼前模糊人影,抬手将其抓住,涕泪齐下,边急喘边挣扎着哀告道:“我,不,生了……我是,男的,生……唔~~~……不下……啊呵呵……救……命……”
尚文看看被他死命攥住的衣服,抹掉他迸出的眼泪,温柔道:“你说你跑什么呢?留下来,早就顺利生了。”
这声音如此熟悉,夏寒山猛地定住,一时间竟像忘记了腹痛一般。他皱着眉,努力使自己清醒,看着眼前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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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夏寒山紧张地看看周围,这才明白,自己又回到这里了!又回到这个人手中了!就是这个人,就是他,给自己带来这些匪夷所思的痛苦和耻辱!而眼前,这个人正在微笑着注视着自己。
尚文接着关切问:“这段时间,受了不少苦……”话未说完,前襟就被床上的人一把扯过来,尚文竟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压在他身上。想起身,却发现被他攥得很牢,只能半跪着趴着床边。攥住他的夏寒山由于突然地刺激喘着粗气,手上的力道却很大:“你!你到底,是谁?受苦?对!没有你害,我何至于此?!”夏寒山多日里痛苦不堪,心里早对尚文李小改二人狠得咬牙切齿。如今见到此人,自然怒不可遏。这种愤怒和仇恨,让他一时间忘掉了身体的困境,爆发出极大的力量。
尚文发现自己竟然掰不开他的手,突然笑了笑,看着他说:“嗯,其实,我也很想你啊。你受苦而我竟然不在你身边,是我不对。你看,这不是把你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