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夏寒山松口气,也松开了猎户的衣服,但他艰难地坐起身,说:“老哥,不能让你走那么远又急忙回来,医生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走得动吗?”猎户犹豫着。夏寒山已经硬撑着起身。猎户看拗他不过,便帮他穿鞋穿衣,衣裤完全遮不住他的肚子,只能拿块棉毡让他披着裹住肚腹。
夏寒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撑腰挺腹地走了一阵子,就脚步踉跄,气喘如牛。猎户扶着他好容易走到一棵树下,他再也难以忍受,弯腰捧腹干呕不已,起身更觉天旋地转,腹部也有阵阵闷痛。
猎户再不与他争论,二话不说,扶他返回。眼见身体不行,他也不再强拗。只好嘱托猎户路上小心,快去快回。
猎户去找兽医不提,夏寒山看他远去,低头看到高耸的腹部,不知为何心慌得厉害。
谁都没有料到,当晚就出了事。而且不是猎户和夏寒山想到的那种。
18.
猎户走后,夏寒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抚着隐隐闷痛的腹部,想到了尚文和李小改。为什么他们要挑中自己做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这些天来除了这个问题,他不想别的。他也想不了别的。
如果他对尚超有一点点内疚,他也会想到这个可能性,毕竟尚文也有个尚字。
但没有,也许潜意识的噩梦中会出现狱中的尚超,但醒着的时候,他从来都坚持自己没有什么对不起尚超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和尚超已经两不相欠。
由于他的漠然,也许是刻意的漠然和逃避,这几年来他没有再打听过尚超。所以,他并不知道,尚超已经死于狱中。
狱警交给尚超的弟弟尚文的一摞狱中所书而未发出的信,让尚文了解了夏寒山刻意忘记的他与尚超之间的一切。
“谁让自己突然要消失一段时间,来到这荒无人迹的山区呢。他们应该只是看到自己一个人,然后随机下手吧。他们并不认识自己。”这是他反复琢磨得出的结论。他绝不能再落到他们手中,因为他们似乎要无休止地折磨他。
他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胸口发闷。刚刚吃下去的冷肉又在胃里翻腾。强撑着起身,披着棉被挪着沉重的身子,在门外吐了一些出来。
经过早上那一番折腾,夏寒山比前日更加疲乏难受。浑身发冷发热,躺回屋在床上抖了一阵,心灰意冷地想着医生来之前自己是不是已经一命归西,又想到猎户会不会根本不会回转,剩自己冻饿致死。这样想着,竟也睡着了。
这个时候,离着木屋不远处,有同样想尽快下山的两个人,在雪地里没头苍蝇似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