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正好,时间正好,葛乔带钟名粲爬上大巴车顶层的露天位置,那里空无一人,他们像是包下了整节车厢。
葛乔坐在前排,迎着太阳,钟名粲坐在他的后面,眼里却只装得下前面那人的后脑勺。
这辆红色大巴车转过这一排高楼大厦,又钻进另一排林立危楼时,葛乔挤挤眼,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抬起手遮阳,他眯缝着蒙了一层泪光的眼睛,扭头寻钟名粲。
他叹气:“我还是这么面朝着你吧,你别管我,好好欣赏周围风景。我选错了位置,前排正对着太阳,太刺眼,我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
钟名粲只是笑,他原本也无心周围那些大同小异的相似建筑,玻璃落地窗,混凝土墙,要么尖顶要么平瓦,没什么意思。
此时,葛乔正静静地望着自己,眨着眼睛一动不动,又像是在专注地思考着什么,对他而言,这才是最美的风景。他揉了揉葛乔的头顶,在他被风吹乱刘海后露出的光洁额头上轻轻一吻。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也不想看风景,坐在后排一样睁不开眼睛,你太耀眼了。”
话说到位了,岁月静好了,这样就很完美。
然而葛乔是个非常煞风景的人物,他突然探过身一把捂住钟名粲的嘴,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收一收,把你的骚话给我收一收。”
他已经确定了,钟名粲没病,他就是故意的。
可是人就是这么贱,越是不让做的事,反而越想做,钟名粲这会儿已经对葛乔各种可爱又无措的反应上了瘾,好不容易刚憋了没一会儿,很快心里和嘴边又开始痒痒,他最终没能压抑住自己。
只是可怜了葛乔,他被迫忍了钟名粲各种花样百出还土得掉渣的孟浪之词,然而都作出如此伟大的牺牲了,不仅没有回报,他最后竟然还收到了一句语气格外温柔的威胁。
“你最好快点习惯这些,我以后还会日日夜夜讲给你听。”
钟名粲神色诚恳,如同许下一个承诺:“我会说到你习惯了为止。”
红色大巴带着他们绕着沪海的商圈转啊转啊,每到一个站点,广播里隐约还能听到解说员的声音,不过车内也无人在意,大家都各自聚堆,有说有笑。
最后,他们俩在外滩站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