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乔问,声音还有一点滞涩:“现在呢?”
“早停了。”钟名粲松开他,准备去厨房热牛奶。
葛乔错过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但这点遗憾丝毫打扰不到他的雀跃心情。
他慢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挪进了洗手间,四下打量起白色的瓷砖墙壁和房间里的各种摆设,为了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猥琐,他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不仅仅是牙刷和牙杯这些小物件,甚至连刮胡刀、毛巾和浴袍都准备好了一模一样的两件,葛乔百无聊赖地随手翻着那两件灰色浴袍,一处衣角被涂黑了一块,极其显眼,他抽出来一看,那是用颜料涂上去的字,分别写着“乔”和“粲”。
福至心灵,他转身去翻那两块毛巾,果然,上面也有各自的名字,颜色比毛巾底色略浅,是印绣上去的。这两个字并不算太常见,葛乔猜测这应该是定制款。
葛乔明白,钟名粲给足了他安全感。
无论他要或不要,说或不说,钟名粲承诺的“喜欢”,只多不减。
钟名粲为他准备了一杯热牛奶作为早餐,他不让他吃桌子上摆着的面包片和花生酱,眼疾手快地,比葛乔抢先一步夺走那袋面包放进冰箱,说:“一会儿都要吃午饭了,别吃这些。”
葛乔没想到钟名粲对作息的掌控竟然如此严格:“……我是病号诶?”言下之意是让他照顾一下病人的喜好。
“谁让你起的这么晚?”钟名粲油盐不进。
葛乔昨晚睡过去的时候才刚过九点,这一觉足足睡了十四个小时。
早上钟名粲起床的时候,尚未完全清醒,也还没有睁开眼,模糊间听见身边平稳的呼吸,这才想起来葛乔就睡在自己的旁边。他突然心里一酸,继而感觉有无数股溪流直冲向心脏,汇成一条波浪翻滚的大河,撞得他心口发热,他的理智还未归位,一瞬间差点因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种震荡而流出泪来。
他伸出手轻轻摇了摇葛乔,他向来不爱使性,也不喜扰人清静,但不知为何,他今天就是很想试试亲自叫醒这个人。
他思考着一会儿葛乔醒来,是会先冲自己弯着眼笑还是直接扑过来抱住自己,思来想去做不了决断,不过为这种事情而苦恼也很甜蜜。
他的缱绻梦思非常美好,然而现实总不是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