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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荒野,杂草密布。
正是虹县境内。
马蹄的杂沓声,夹着火器的轰响声。
半人高的杂草上,一具戴着红缨毡帽的尸体正仰躺在草地中,他大张着嘴,眼中有着不可思议,一杆锐利的钩镰枪正插在他的胸口位置,那枪尖就一直没到钩镰处为止。
一匹失去主人,背上有着鞍具的青骢马依恋不去,不时还用舌头舔着死去主人的脸颊。
而在战马尸体附近不远,正有几骑在亡命追逐搏斗。
“笃”的一声,凌战云与一贼隔着十多步对冲而过,他手中的旁牌挡住了对面骑射过来的一根轻箭,同时他也开了一铳,弥漫的烟雾转瞬被他奔驰的马匹抛离在后。
随后凌战云皱眉,又没打中,这骑在马上剧烈奔跑时准头太差了。
他先后打了三枪,三发弹药都打完了,一个贼都没打中。
看看那边的裴珀川,开了两枪也没打中一个贼,虽然这也是二人擅用弓箭,少用手铳的缘故,但马上跑起来准头太差也是重要原因。
还是要近距离搏战,就象刚才自己用钩镰枪杀死一贼一样,看看裴珀川,一样是使用马槊,才贴身杀死一贼。
打定主意,凌战云将手铳插入枪套,就见除了刚才那骑奔过,又有一贼持着马刀,吼叫着向他策马奔来,再看过去,那边裴珀川正与三骑在追逐缠斗。
却是二人作为前锋,昨日就潜入虹县境内哨探,当日无事,不过今日一大早,二人再次出发时,就在这片废庄的附近,突如其来遭遇了流贼七骑的哨探。
一番搏战,二人分别杀死一贼,不过流贼还有五骑,都是凶悍非常。
一直不能停下,也是凌战云手铳准头差的原因之一,此时他顾不得多想,就呛啷一声,抽出了马鞍上的马刀,寒光闪闪,同样向那吼叫扑来的流贼迎去。
二人对冲,都是单手持着马缰,身体微微斜弓,速度越来越快,蹄声如雷,马蹄就踏得残草飞扬。
很快二骑带着彪悍杀气冲过,“噗”的马刀割破的声音,随着大片的鲜血飞溅。
凌战云策马冲过,听身后重物扑倒草地上的声音,他心中就涌起淡然。
他喜欢这种刺激杀人的感觉,喜欢那种命悬一线的紧绷,因为这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刚才那种对冲劈砍,也确实险之又险。
二人都全速冲刺,马匹一秒钟就跑过了十米,二人相隔不到十五步,也就是马匹通过时间最多二秒钟。二人从举刀到下刀,两秒钟内都要完成一个完整的斩劈动作。
那个瞬间还要砍中人,难度极大,危险性极大,初学者往往还收不住刀,砍在自己马头上。???
但凌战云赢了,那流贼死了,借着高速的马力,他身上被凌战云开刃的马刀劈划开一个极大的口子,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这边裴珀川同样与一个流贼对冲,他持着一根马槊,这是非常优良的武器,槊杆具有非常良好的弹性,冲锋刺中敌人时,槊杆会向上弯曲,吸收掉部分冲锋的能量。
槊杆在瞬间还会回弹,将敌人尸体弹走,起到缓冲保护的作用。
类硬质的长矛马枪,除非老手中的老手,懂得怎么卸力,否则多是一次性武器,便类凌战云的钩镰枪,他刺中敌人后就放手了。
此时裴珀川的马槊前方有槊枪头,长长雪亮的槊刃,尾部有铜锭,槊身上有悬绳,他持着马槊,一样单手持缰,锐利的槊枪头,只是指着前方那冲来的流贼。
可以看到,那流贼手中持的是一把非常锋利的马刀,开了刃,显然也是老兵好手。
他吼叫冲来,蹄声如雷,二人越冲越近,两马相错刹那,裴珀川的马槊就刺中了那流贼的胸口,一股血花激溅,裴珀川的马槊杆也成了拱形。同时他的手指随着传来的力道抖动,残余的力量被卸去。
蹄声仍然如雷,裴珀川持着马槊冲过,那流贼的尸体已被弹走。
“踏踏……”
他又奔一会,猛的勒马,“唏律律——”他的马匹高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裴珀川一手提缰,一手持槊,雪亮的槊刃就映出他那冷漠冰寒的脸。
……
凌战云看去,流贼又死二人后,余下三人再无战心,慌忙策马逃跑。
他大声叫道:“裴兄弟,抓活口。”
裴珀川的声音隐隐传来:“某知道……”
凌战云就催促胯下马匹:“大花儿,走。”
那马只是不满的打着响鼻,一天跑到晚,不厚道,刷身还只一天刷一次。
凌战云就道:“回去给你吃鸡蛋,要吃羊肉也可以商量。”
他策动马匹,放马直追,入新安庄后,各人马料充足,胯下马匹皆是骠肥马壮跑得快,很快凌战云就追上一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