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娘等人不断逼去,山坡上不时响起凌厉的手铳声,腾腾白雾冒起。
山顶上流寇凄厉的嚎叫声不绝于耳,他们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恐,不知所措。
踢到铁板了,哪来的明军,如此犀利?
特别他们的手铳,不需要火绳不说,还可以连打三发,就类缩小版的三眼铳,真是凌厉非常,兄弟们不死就伤。
逼去的七人,则越打越是信心十足,热兵器对冷兵器的优势确实大,再是强弓,盾牌也可以挡住,但就算手铳,近距离盾牌盔甲都挡不住,特别优势在于不用体力。
短兵相接肉搏战,要杀死一个对手多么艰难,这里只要扣动板机就行了。
特别各人使用新安手铳,三眼燧发,一杆就有三发弹药,只需每人打中一个,那就是杀死七人,打中两个,就是杀死十四人,而山上流贼才有多少?
一般军伍,能伤亡二三成不崩溃都是精锐了,流寇一样不例外。
钱三娘等人还是逼入十步之内作战,那真是一打一个准。
随着她们逼入五步,山上流寇更是慌乱嚎叫,已经可以看到他们转身逃跑的身影。
李如婉瞄了一下,扣动板机,“砰……”的一声铳响,一道凌厉的火光冒出,几步外一个逃跑的流贼弓手身后就腾起血雾,他大叫着,就从山的那边翻滚下去。
“杀上去。”钱三娘大喝道,将手铳插入枪套,一下子抽出自己的重剑。
她共打了三发,连官道之战打的一发,两杆手铳,她还余两发未打,不过流贼已经崩溃,正是短兵冲锋的时候。
余者各人也是插好手铳,抽出兵器,钱三娘一马当先,手持自己重剑扑上去,李如婉紧跟在后,舞着自己的斧头。
“杀!”
钱三娘跃上山顶,她一手持牌,一手持剑,眼前一个流贼弓手正惊恐要逃,她抢上就是一劈,这流贼的左边脖子处就爆开一片猩红的血水,恐怖的四溅,到处洒落开来。
一个流贼嚎叫持刀劈来,钱三娘旁牌一挡,手中的重剑就是刺下去,直透入内。
这流贼瞬间冰冷眩晕,他哭叫着抓住钱三娘的剑,钱三娘剑一抽,鲜血就如喷泉似的洒出来。
李如婉也抢上,乱斧劈倒一个流贼,任那流贼大叫,她就是挥舞斧头劈砍,一边大骂:“砍死你……砍死你……”
余者万叔,谭哥儿,黎叔等人也是纷纷冲上,山上的流贼嚎叫奔逃,兵败如山倒。任有人再强悍,此时众人皆逃,也没有心思留下搏斗。都是跑不过敌人,跑得过兄弟就行。
钱三娘持剑观望,看颇有流贼往山下逃去,那边果然有一条小河,然后河边有一个大水塘,塘边有一大片的苇屋,苇屋边停了一大群马骡,也不知道有多少。
显然流贼原先在这边歇息过夜,然后看到自己十骑过来,就在这边设伏,还分一路诱敌。
然现在他们只是惊慌失措的逃命,个个抢夺马匹,甚至有人连马都来不及拉,就慌不择路往河水对面逃去。
只是这河水面虽然不宽大,但两岸边满是淤泥杂草,要过河并不容易,这些慌不择路的流贼冲入河中,就不知不觉陷入淤泥内,声嘶力竭的嚎叫。
还有流贼解下马匹,跳上马背,就顺着河岸的两边逃跑。
钱三娘目光一冷,就还剑入鞘,从双插中取出自己的强弓,又抽出了一根重箭。
她的双插,箭壶内是重箭,弓壶内是强弓,特别她使用的弓还是十力弓,换成石斗制就是一石强弓,换成后世拉力就是一百二十磅。
她张弓撘箭,弓弦都拉得嘎吱响,上面的箭镞,就闪着森寒的金属光泽。
她手一松,一根重箭从山上呼啸而去。
“嗖!”
一个拼命策马的斗笠贼头一仰,“噗哧”声中,箭镞从他胸前透出,他睁大眼睛,就滚落了马下。
她又抽出一根重箭,再次拉弓,又一根劲箭呼啸而去。
一个裹着蓝巾的流贼拼命逃跑,他用力鞭打胯下坐骑,已经逃出了好几十步远,眼见就要逃得生天,他正要松一口气,不想利箭就从背后追来。
这重箭的初速虽然每秒只有四五十米,但这流贼骑马逃跑,听到风声,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带着血花,箭镞就从他心口处透出,他哼都不哼一声,就滚落马下。
李如婉也射翻了往另一方向逃跑的一个斗笠贼,余下仅有的五个流贼也彻底崩溃,连逃跑的心思都没有了,个个跪地拼命哀嚎求饶。
钱三娘收好自己的双插,她按着重剑下山去,黑色的翻毛软筒马靴踏在山石乱草中,发出有力的声响,清冷的晨风拂起她的斗篷,冷艳,又带着危险的杀意,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李如婉扛着自己斧头,摇晃的跟在她身后,这时万叔迎上来,满面笑容道:“三娘,大捷啊,这仗我们又缴获了马骡五十匹,特别俘获五个流贼,这活口消息就有了。”
钱三娘也不由欢喜,笑道:“真的吗?”
她这一笑就尤如冰山解冻,让人惊艳。
黎叔等人也迎过来,看着钱三娘,各人都露出佩服的神情。
黎叔更嘀咕道:“这丫头……真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