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然终于察觉到魏鹤远此时的不对劲。
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哪怕先前长达两月未见,他急切索取的时候,也不会是这副模样。
血腥味淡淡地弥散开来,梁雪然心跳剧烈。
轻而易举的,梁雪然就想到了那种可能性。
“你……”梁雪然上前一步,想要确认,委婉地问,“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嗯,”魏鹤远简短地回应她,“最好别让我看到你。”
他胳膊上还在流血,触目惊心。
还在试图赶梁雪然离开。
梁雪然先前中过招,也不知道当时陈固给她喂了什么东西,当时那把火几乎烧掉她的理智,更是没有丝毫行动能力——
魏鹤远和当时的她显然不同,刚刚梁雪然被他拽出去的时候,感受到他的力量。
随时能把她撕的粉身碎骨,但却始终克制着。
可魏鹤远的表情并不怎么好,呼吸紊乱,失去几分理智。
梁雪然尝试过那种痛苦,因此更能设身处地地了解到魏鹤远此时的煎熬。
把魏鹤远一个人放在这里不好,更何况他胳膊还受了伤。
她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去还清当初的人情。
两人对峙间,走廊尽头传来男女的说笑声,魏鹤远同时瞧见梁雪然两只光洁的脚踩在地上——
她刚刚换衣服的时候,解开高跟鞋,还未来得及穿好,就被他按住,又强制性推出来。
魏鹤远神经紧绷,拉着梁雪然,重新拉进房间,重重把门关上。
门刚刚关上,他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碰触她。
却舍不得松开手。
他的手掌滚烫,魏鹤远声音中带着点不正常的低哑:“我已经叫了医生过来,很快就好,你不必担心。”
梁雪然清晰感知到他此时此刻手指的颤抖,想握却又不敢用力的模样,令她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倒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
他宁愿饱受药物折磨,也不肯越雷池一步。
永远都是这样。
梁雪然低声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而魏鹤远按住她,目光依旧滚烫,但他却阻止梁雪然的进一步动作,仍旧站的离她更远一点,眼角都在发红。
声音略略抬高一些:“我不需要。”
他手背上青筋暴起,体温高的吓人。
梁雪然十分不理解:“你当初也帮过我,今天也权当是我还你——”
魏鹤远松开手,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严厉了些,他补充,“我当初也不是帮你,也是我自己动了邪心。”
魏鹤远知道陈固给梁雪然喂的那种东西混着addyi和氯胺、酮,更多是让她失去力气,主动碰他的时候,小猫挠一样的动静。
倘若当初魏鹤远再坚定一点,就算是梁雪然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动不了他一根手指头。
而魏鹤远当初停车的地方,距离医院也不过两公里而已。
五分钟的车程。
但他停了下来。
拥抱她。
归根结底,他也动了心。
这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错。
梁雪然看得挺开,十分豁达:“反正也不过一次而已,又不是没有做过。”
“这不一样,”魏鹤远仍旧看着她,呼吸仍旧不稳,只是声音逐渐平静下来,不再有刚刚的那种冲动和狠劲儿,语气加重,“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弄伤你。”
正常情况下她就有些承受不了,更何况是现在。
魏鹤远不愿意这样草率的做这种事情,更不愿意在她心意未明的时候借着药劲儿做坏事。
有些错,只犯一次就足够了。
“离我远点,”魏鹤远拿外套遮住自己,低声说,“保持距离。”
他折身坐回床边,不适感强烈。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水。
因为忍耐,额上起了一层薄汗。
梁雪然站在不远处,小声询问:“那还需要我用其他方式帮你吗?手或者其他,你这样忍着,药物会对身体有损害吗?”
“不需要,没有,”魏鹤远颇有些不自然,外套搭在腰间,他看着梁雪然仍旧不懂得的模样,都这个时候了,他仍旧耐心科普,“初步猜测那人放了西地那非、咖啡、因和迷幻、剂,这些东西会让人起生理反应但不至于非释放不可,忍忍就好了。不要相信影视剧中的情节,压根没那么严重。”
只是魏鹤远没想到梁雪然会进来,更没想到她在这里换衣服。
他刚刚就一直躺在床上,看着她全然未觉地褪去裙子。
腰肢纤细不堪一握,皮肤泛着晶莹的光泽,蝴蝶骨纤细而脆弱,曲线干净流畅。
想要让人去疯狂破坏掉的美。
曾经拥有,曾经为此沉醉。
魏鹤远被刺激的失去理智。
梁雪然从未听过这些东西,终于反应过来:“是有人偷偷给你放的?”
“难道是我闲着无聊,吃着自娱自乐?”
梁雪然被他噎了一下:“那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今晚上来的人太多,魏鹤远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可能去调查;他放下水杯,轻轻侧躺在床上,扯过薄毯盖住。
魏鹤远解开腰带,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而梁雪然坐在另一边,她什么都看不到。
“说不定是你的爱慕者,”梁雪然想了想,“看来男色也惑人。”
魏鹤远默不作声。
梁雪然不知道外面的人走没走,出去怕遇到人解释不清,更不放心这种状况的魏鹤远一个人在这里。
看着他尚在流血的胳膊,梁雪然终于忍不住:“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嗯。”
魏鹤远并没有拒绝。
理智告诉他,这时候千万不能够让梁雪然再接近了。
他如今就是饥肠辘辘闻着肉味就能红眼睛的狼,而梁雪然就是肥肥嫩嫩的小白兔子。
需要极其强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去触碰她。
药物只能是生理上唤起,倘若他不想,仍旧不会产生某种冲动。
这也是魏鹤远选择请医生过来的原因。
他根本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